“死罪!”騎兵隊伍中,一些忠于耶律齊的老兵下意識地吼了出來,眼中同樣燃燒著憤怒。
他們終于明白,為何可汗這幾日臉色如此難看,為何開拔前命令如此含糊!
原來是被這些叛徒和京城的陰謀裹挾!
巴圖三人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耶律齊握著金刀的手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轉向季如歌,語氣帶著一種沉重的、幾乎算是請求的意味:“季村長…這些背主的豺狼,交給我處置。
他們的血,會洗刷今日的恥辱。我耶律齊,用人頭擔保,從今往后,草原的刀,絕不會再指向你的村子,指向無辜的孩子!”
季如歌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深邃。片刻,她微微頷首,吐出一個字:“可。”
耶律齊眼中厲芒一閃,不再猶豫。他大步走向癱跪在地的巴圖三人。
“可汗饒命!饒命啊!”蘇合和查干崩潰哭嚎,磕頭如搗蒜。
巴圖則慘然一笑,閉上了眼睛。
金刀揚起,帶起一片刺目的寒光。
“噗!”“噗!”“噗!”
三聲干脆利落的悶響。鮮血噴濺在枯黃的草地上,迅速滲入泥土。
三顆頭顱滾落在地,臉上凝固著不同的表情——絕望、恐懼、認命。
空氣里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
所有騎兵都低下了頭,身體僵硬,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恐懼、后怕、以及對背叛者的鄙夷,交織在他們心頭。
耶律齊甩掉金刀上的血珠,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一眼。
他轉過身,面對著季如歌,也面對著所有騎兵和遠處屏息凝望的村民。
“都給我聽著!”他的聲音如同滾雷,在空曠的草甸上回蕩,“今日之事,是奇恥大辱!是我耶律齊御下不嚴,遭小人蒙蔽!
季如歌村長,是我耶律齊歃血為盟的生死之交!她的村子,就是我耶律齊的村子!她的敵人,就是我耶律齊的敵人!從今往后,再有敢背主通敵、殘害婦孺者,這三顆狗頭,就是下場!”
他猛地一指地上那三顆血淋淋的頭顱,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個騎兵的臉:“都給我滾回部落!傳令各部首領,即刻整軍!目標——”
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帶著沖天的怒火,“京城!找那些躲在背后使陰招的狗東西,算總賬!”
“是!可汗!”騎兵們如夢初醒,齊聲應和,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戰栗和對京城陰謀的憤怒。
他們慌忙撿起地上的彎刀,翻身上馬,動作前所未有的麻利。再無人敢看季如歌一眼,更無人敢有絲毫異動。
很快,鐵蹄聲再次響起,如同退潮般朝著北方草原深處卷去,只留下漫天煙塵。
草甸上瞬間空曠下來。只剩下季如歌,耶律齊,以及遠處村口激動又帶著敬畏的村民。
耶律齊緊繃的身體這才微微松弛,他長長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看向季如歌,臉上的戾氣褪去,只剩下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孩子…”他聲音低沉,“真在祠堂?”
季如歌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祠堂方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