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耶律齊怒極反笑,一腳踹在旁邊的柴堆上,木柴嘩啦作響,“好大的胃口!就憑那幾條臭魚爛蝦?!”
他猛地俯身,粗糙的大手一把揪住特使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溜起來,雙腳離地:“王侍郎,劉公公…李郎中…還有誰?給老子說清楚!漏掉一個,老子活剮了你!”
“沒…沒了!真沒了!小的就知道這些!都是…都是聽王侍郎酒后說的!饒命啊可汗!饒命啊女俠!”特使涕淚橫流,腥臊味彌漫開來。
耶律齊嫌惡地將他摜在地上,像扔一袋垃圾。
他轉向季如歌,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名單夠了。這廢物沒用了。”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季如歌沒說話,目光卻越過耶律齊,投向柴房那扇小小的、糊著油紙的窗戶。
她的眼神驟然一凝。
“不對。”她低語。
話音未落——“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熟透果子破裂的聲音,從地上的特使身體里發出。
特使正涕淚橫流地求饒,身體猛地一僵!
他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凸出眼眶,臉上所有驚恐的表情都凝固了。
一絲黑血,毫無征兆地從他嘴角溢出,迅速蜿蜒而下。
他的喉嚨里發出“咯咯”兩聲怪響,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癱軟下去,再無聲息。
一股淡淡的、帶著甜腥的杏仁味在柴房里彌漫開。
毒發!見血封喉!
耶律齊臉色劇變,猛地蹲下探他鼻息,又翻開他眼皮,瞳孔已然擴散。“死了!”
他低吼一聲,眼中怒火更熾,“好狠的手段!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季如歌卻已不在原地。她身影一晃,出現在那扇小窗邊。
窗戶緊閉,油紙完好無損。但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窗欞上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孔洞。孔洞邊緣,殘留著一絲幾乎透明的粘液。
她的意念如同無形的觸手,瞬間穿透孔洞,覆蓋向窗外。
風的氣息,草的晃動,遠處村民清掃的聲響…一切正常。但就在孔洞正對著的、柴房外墻根下的一小片泥地上,她“捕捉”到一絲極淡、卻異常清晰的能量殘留——陰冷、粘膩,帶著一種非人的惡毒感。
不是箭。是某種更詭譎的東西。
“外面沒人。”季如歌收回意念,聲音冰冷,“毒是早就下好的。剛才,只是引信。”
耶律齊站起身,臉色鐵青:“引信?什么意思?”
“他體內被種了東西。”季如歌走到特使尸體旁,指尖隔空對著他心口位置虛點了一下,“剛才,有人在外面,用某種方法,隔空‘點’爆了它。”她看向那個窗欞上的孔洞。
耶律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那個小孔和殘留的粘液。他倒吸一口涼氣:“隔空…引爆…這是…修士的手段?!”
草原也有薩滿巫師,但如此詭譎陰毒的隔空殺人術,聞所未聞!
“京城的水,比你想的深。”季如歌站起身,眼底寒意森然。對方不僅滅口,還向他們示威。
柴房里的氣氛瞬間凝重如鐵。線索斷了,但真正的威脅才剛剛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