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右手并攏的劍指指尖，殘留著一絲殷紅的血跡，是剛才洞穿血霧時留下的。
她緩緩松開手，那半截焦黑的脖子掉落在泥土里。
目光冰冷地掃過地上壯碩黑衣人的尸體和那條扭曲的斷臂，最后投向矮小黑衣人血遁消失的樹林深處。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空間標記正在飛速遠離。
“跑了條大魚。”季如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只有冷冽的殺意。
耶律齊沖到近前，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瞬間平息的爆炸，消失的毒霧，完好無損的季如歌，還有地上那半截焦黑的脖子…饒是他身經百戰，此刻也倒吸一口涼氣，后背全是冷汗。
“你…沒事？”他上下打量著季如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
季如歌沒回答，只是抬起右手，看著指尖那抹血跡。意念微動，血跡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用了血遁，斷了一臂。”季如歌看向樹林深處，“跑不遠。我留了標記。”
耶律齊眼中厲芒一閃，殺機沸騰：“追！老子要把他剩下的手腳一根根掰斷！”
“不急。”季如歌打斷他，目光轉向村莊方向。村西草料場的火光小了些，但濃煙依舊沖天，救火的呼喊聲不斷傳來。
更讓她眼神一凝的是，祠堂方向！
雖然她剛才用空間之力強行抽空了爆炸核心的毒霧，但爆炸瞬間逸散開的、稀釋的綠色毒氣，正隨著夜風，朝著村子中心，尤其是祠堂的方向飄散而去！
盡管毒性減弱，但對于剛剛受過驚嚇的婦孺和孩子，后果不堪設想！
“毒氣！”耶律齊也看到了那飄散的稀薄綠霧，臉色驟變！
祠堂那邊已經傳來驚恐的咳嗽聲和孩子的哭鬧！
季如歌一步踏出，身影已在數丈之外！
耶律齊毫不遲疑，緊隨其后！
兩人速度極快，幾個起落便沖到祠堂附近。綠霧已經彌漫過來，雖然稀薄，但刺鼻的氣味讓守在祠堂門口的村民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鼻涕橫流，幾個體弱的老人已經搖搖欲墜。
祠堂里面，孩子的哭鬧和咳嗽聲更加密集！
“快！捂住口鼻！帶人退進祠堂最里面！堵住門窗縫隙！”耶律齊沖著慌亂的人群厲聲吼道，同時一把扯下自己的皮袍，撕下內襯的棉布，跑到祠堂門口的水缸邊浸濕，分給幾個還能動的村民。
季如歌沒有沖進祠堂。她停在祠堂前方空地上，抬頭看著夜空中那一片正被風吹著、緩緩壓向村子的稀薄毒云。
她閉上了眼睛。
磅礴的空間之力再次洶涌而出！
這一次，不再是小范圍的精準操控，而是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張開，籠罩向那片隨風擴散的綠色毒云！
風，停了。
不是自然的風停，而是那片區域的氣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凝固！
飄散的毒云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詭異地懸停在祠堂屋頂上方不足三丈的空中！
不再擴散，也不再下沉，就那么凝固在那里，像一塊懸浮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綠色幕布！
祠堂門口，正用濕布捂著口鼻、拼命咳嗽的村民，還有祠堂里驚惶的人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頭頂那片凝固的毒云。
這一幕，比剛才的爆炸更讓他們感到震撼和茫然。
耶律齊看著季如歌的背影，她站在那里，單薄的肩膀仿佛支撐著一片天空。他喉嚨有些發干。
季如歌閉著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強行凝固這么大一片區域的氣流和毒霧，對她精神力的消耗遠超之前的戰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