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情勢所迫。”趙奕點了點頭,“那現在,也是情勢所迫。我的情勢就是:在北境艱難求生,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無權無勢,自身難保。所以,幫不了你們。”
他頓了頓,看著那因憤怒和失望而扭曲的光影,最后說道:“至于感恩?如果你們覺得把我推出來送死,反而陰差陽錯成就了我,所以我該感恩……那這種恩,我不認。”
“以后若非必要,不必再聯系了。我在北境是死是活,與趙家無關。趙家是興是衰,也與我無關。”
說完,不等對方再有任何反應,他直接切斷了靈力的輸送。
“千里傳音器”上的光芒瞬間熄滅,投射出的光影戛然而止,那兩張驚愕、憤怒、難以置信的臉消失不見。
屋內重新陷入寂靜,只有火塘里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趙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沒有預想中的快意恩仇,也沒有悲傷,只是一種徹底的、冰冷的平靜。仿佛終于親手斬斷了最后一根與過去相連的、早已腐朽的繩索。
他知道,這番話說完,他與南境那個家族,最后一點情分也徹底盡了。
第二天,他將“千里傳音器”上交給季如歌,并簡單匯報了通話內容。
季如歌聽完,沒什么表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處理干凈了也好。免得日后麻煩。”
她收起那法器,像是想起什么,隨口問道:“他們提到南境黑市,北境的物資價格翻了幾十倍?”
趙奕點頭:“他們是這么說的。”
季如歌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沒再說什么。
之后幾天,趙奕繼續著他的拍攝工作。他將更多精力投入到記錄北境最普通民眾的日常:農人如何根據北境的氣候改良作物,工匠如何利用有限的材料打造實用的工具,母親如何教導孩子辨認草藥,老人如何講述過去的故事……
這些畫面樸實無華,卻充滿了生活的韌性和智慧。他隱隱覺得,這些才是北境真正的根基,比那些奢華酒店和奇觀美景更值得記錄。
他與南境家族徹底決裂的消息,不知怎么還是在小范圍內傳開了。北境民眾看他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同。那是一種將他視為“自己人”的、更踏實的目光。
趙奕依舊拿著他的隨拍機,行走在北境的土地上。身后的牽絆已斷,前方的路似乎更加清晰。他依舊是那個記錄者,但他的鏡頭,從此只屬于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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