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鵬程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連連擺手道:“三位仁兄,都不是外行,如何說這等可笑之言。”
湯斯潘聞言,目光陰沉,一手撫在身旁宣花斧上,寒聲道:“如何外行?”
余鵬程好似未察覺其殺意般,輕嘆一聲,道:“若沙海寨果真有五百強軍,老夫又何必與諸位同盟,來瓜分趙家的商隊?實不相瞞,老夫自信一世聰明,卻獨獨在此事上犯了糊涂。”
射日門主衛莊似想到了什么,忽地面色微變,道:“余寨主,你這精兵,是用龍血米培養出來的?”
湯斯潘和靳天樂二人聞言面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向余鵬程。
有誰會傻到用龍血米培養戰兵?
對于山寨來說,尋常山賊就如韭菜,割一茬自會再長出一茬來。
這世道不太平,想入伙當山賊求一口飯的人不知多少。
山賊嘍啰,不值錢。
一兩龍血米,能換一百個山賊!
余鵬程竟然用龍血米來喂嘍啰培養精兵,怎么可能?
可是看到他滿臉苦澀的點點頭,對面三人差點笑出聲來。
怪道這老毒蛇說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還真不假。
湯斯潘面色古怪道:“老余,你怎么想的?我聽說你師弟孫振天被青云寨那娘們兒一劍殺了,你寨里就剩你一個一流高手。你不用龍血米趕緊培養出一個一流高手來,怎會用來喂那些嘍啰?”
余鵬程見他不敬,卻也不惱,至少面上紋絲不動,又仰頭喝了一盞酒,搖頭嘆息道:“當時老三還未出事啊,誰能料到青云寨那賤人如此陰險歹毒……”
“噗!”
湯斯潘聽余鵬程說別人陰險歹毒,一口氣沒憋住,生生噴出來,又連連拱手道:“對不住,對不住。”卻沒說對不住什么,還吭哧吭哧的嗨樂。
實在是太他娘的逗了。
余鵬程微微瞇了瞇眼,再度舉盞道:“這有何對不住的,都是江湖中人,大家還是鄰居,合當相互扶住。常言道,遠親都不如近鄰嘛。”
湯斯潘對這老毒蛇的厚顏無恥徹底無語了,沙海寨和青云寨才是真正的近鄰,就隔著一個一線天。
結果人家龍虎剛死,沙海寨就大舉前去“扶住”人家孤兒寡母,最可笑的是,便宜沒占到,反而被崩掉了一顆大牙。
這廝現在居然有臉提什么遠親不如近鄰……
不過見余鵬程沉下臉來,湯斯潘也覺得稍微有點過火,就將酒盞接了過來,道:“喝酒,喝酒。”說著,一飲而盡。
余鵬程這才作罷,又敬衛莊、靳天樂二人。
只是二人微笑著婉拒了,湯斯潘見之面色大變,這才忽然想起,對面那人正是用毒酒,坑害了沙海寨老寨主和其子,更做出了一系列令人發指之事。
衛、靳二人不喝,余鵬程也不怪,笑著岔過此事,言笑了幾句,又與其他一些中小山寨的當家人飲酒。
大部分都喝了,唯有三五人以各種借口推脫過去,余鵬程也未見責。
一眾人酒足飯飽后,各山頭寨主回了各自的帳子內,埋頭大睡。
倒也不虞趙家商隊忽然出現,早有斥候騎快馬回來往返于一線天間,趙家商隊的一舉一動,皆在滄瀾山賊們的掌握下。
夜色漸深,除卻一眾倒霉的小嘍啰仍在打著火把土工作業,高層人士們,都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