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吳媛又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看著林寧輕聲笑道:“還從沒人這樣說過……”頓了頓,又道:“其實,哪里熱鬧的起來。天家……自古天家難見親情。縱然有,也只是表面上的。”
好讀史的林寧自然知道,皇家門兒里到底有多黑,他笑道:“這個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就算是小門小戶的百姓,要是兄弟多些,其實難免也有許多是非。人嘛,都有欲念,也都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該怎么辦呢?”
林寧想了想,搖頭笑道:“這種事很難去改變別人的,只有調整自己的心態。其實,這世上很少有絕對的壞人,哪怕他們再爭權奪利,對于和他們利益沒有瓜葛反而能幫到他們的人,他們只會拼命拉攏。”
吳媛簡直驚嘆,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林寧,道:“郎君如何知道?”
對于她這個稷下學宮的五經博士,宗師級高手,不止她父皇疼愛有佳,連平日里私底下恨不能打出狗腦子,彼此都咒對方早死早干凈的兄弟們,也都百般拉攏她。
可她是心如水晶般的性子,如何能接受那種包含太多雜念的親情?
所以,除了極少數不得不回宮的日子外,她大多時候都在稷下學宮中住著。
林寧微笑道:“自古以來,這種事又不鮮見。我建議博士,放平些心態。估計你父皇心里也渴望親情,所以就算不能每天都盡孝,卻可以在他生兒那天,帶著你的兄弟姊妹們,不夾雜任何其他企圖的,和他好好過上一天,也算是你的赤誠之心了。”
吳媛聞言,滿滿的感動,道:“你說的對,是我心思窄了,林郎君,謝謝你!”
林寧呵呵笑道:“沒什么,若非我身份不合適,是個山賊,按理說應該備一份禮物,讓你帶去送給你爹。”
吳媛聞言,心中愈發感動,卻也知道,兩人的身份如同天塹。
若非此次西行有姜太虛在前,她根本不可能過來。
齊國皇室中人都希冀她能嫁給姜太虛,但他們都不知道,且不說姜太虛一心系于學宮,她也不可能嫁給看起來如同神子一般的姜首席。
生于帝王家,她見過太多因權力而變得心性扭曲的親人。
她又怎會喜歡上一個注定會高高在上權勢無雙的人?
又看了眼對面微笑的令人心中祥和的郎君,吳媛正想說什么,卻聽到一道令她十分厭惡的聲音傳來:“喲,怪道大當家姐姐讓我來尋你卻到處也尋不到,原來是被人拐到這來看夕陽景兒來了……”
二人聞聲看去,就見著一身碧色縐紗裙的皇鴻兒搖搖而來,星星點點的眸眼似笑非笑的打量著面色清淡的吳媛,忽然問道:“你該不會是哄了小郎君出來,專門說我壞話的吧?”
林寧聞言心中一跳,這個世道里的女孩子都這樣鬼精嗎?
就聽吳媛毫不客氣的承認道:“我的確是為了告訴林郎君防備你,不要被你利用傷害。”
皇鴻兒聞言心中大怒,面上也帶起冷笑道:“我會傷害小郎君?每天晚上我都給他當牛做馬,事事順著他的心意來,你能行?說起傷害他,左右我爹沒讓他的手下堅壁清野,想活活困死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