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陳遠得到消息:市國稅局局長魏厚成涉嫌貪污腐敗,昨夜在家中被反貪局的人帶走了。
聽到這消息,陳遠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和大背頭在北京稅務總局的操作有關。
隨即又疑惑,那天在黃原,大背頭不是答應徐杰恒讓魏厚成離開江州的嗎?怎么抓進去了?
陳遠去問徐杰恒,徐杰恒輕描淡寫道:“稅務總局那邊早就接到了群眾舉報,說魏厚成在江州擔任國稅局長期間,涉嫌敲詐勒索多家企業,在經濟上手腳不干凈,就把線索移交給了反貪局,于是魏厚成就進去了。”
聽徐杰恒的意思,此事和他們與大背頭無關,純碎是魏厚成自作自受。
對徐杰恒的話,陳遠半信半疑,怎么會這么巧,這邊剛要打算讓魏厚成從江州滾蛋,那邊反貪局就開始行動。
看陳遠懷疑的神色,徐杰恒笑了:“怎么?你不信?”
陳遠也笑了:“信,徐部長的話我當然信。”
雖然如此說,但陳遠還是很懷疑,覺得此事應該是徐杰恒授意大背頭操作的。
那天在黃原,自己提出讓魏厚成離開江州了事,徐杰恒認為自己過于仁慈,給自己上了一課。以徐杰恒的性格,對得罪了他的人,出手是不會輕的。
似乎猜到陳遠在想什么,徐杰恒不緊不慢道:“人在做,天在看,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報應的,雖然我們只是想讓魏厚成離開江州,但他卻把自己作進去了。所以,此事和我們是無關的,魏厚成是自作孽。”
徐杰恒的話愈發加重了陳遠的猜測,對魏厚成的下場,陳遠一方面覺得快意解氣,另一方面卻又對徐杰恒的出手覺得驚悚。
難道在官場的斗爭中,非要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把對方置于死地嗎?
陳遠不由想起了楚冬,想起了李長青,楚冬和李長青之間的矛盾并沒有公開化,甚至表面一派和諧,但為了得到常務副部長的職位,楚冬還是毫不猶豫把李長青辦進去了。
如此想來,楚冬做事的狠并不亞于徐杰恒。
或許,真的如徐杰恒那天所言,一個人要想在官場成大事,做事必須得狠,你想放過對手,但對手一旦有了喘息之機,卻不會放過你。
這樣想著,陳遠不由點頭,這事不管是不是徐杰恒操作的,魏厚成都活該。
徐杰恒看看時間,接著站起來:“我要去開常委會了,今天的常委會要討論松北縣委書記人選的事。”
陳遠眼神一亮:“徐部長,你覺得苗培龍戲大不大?”
徐杰恒沉吟了一下:“這個現在不好說,從苗培龍最近的表現看,他應該有戲。但人事的事,特別是縣委書記這種重要崗位,盯著的人很多,情況隨時都會有變化,看的并不僅只是能力,局外的因素也不可忽視。”
聽徐杰恒的話,似乎他對這事并沒有足夠的把握和信心。
徐杰恒接著又來了一句:“當然,能力突出會更有說服力。”
“哦……”陳遠點點頭,心里突然有些沒底。
從陳遠內心來說,他是很希望苗培龍能當上松北縣委書記的,覺得苗培龍不管是從能力上,還是從做人做事上,都能勝任這個職位。特別是任泉離任后,他代理縣委書記這段時間,表現一直不錯,得到了景浩然和吳惠文的贊賞。
但這事自己說了不算,決定權在市委常委這幫大佬、特別是在景浩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