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輕飄飄的就像是沒有一點重量一般,打在虞歸晚的心上卻讓她渾身一顫。她猛地抬頭看向顧延祚。
“在這里的,都是以前暗影的成員。”顧延祚淡淡的說著,但是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悲戚卻讓虞歸晚感覺涼意滲人,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包圍一般。
面前的蒙上了一層灰的三層臺階。
顧延祚帶著虞歸晚下了臺階,他挺拔的身軀不曾彎下半分,但是虞歸晚卻知道這些東西壓在他的身上,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垮。
“為了我的病。”顧延祚轉過身,對著虞歸晚,慘淡一笑。
虞歸晚從來沒有見到過顧延祚這般樣子,他說著,就好像眼底有星光在閃爍。
“什么意思?”她一時沒理解這話。
顧延祚抿了抿唇,他垂眸看向虞歸晚,淡淡地說道:“本家人認為找到一個真正衷心的人,讓他獻出心血,就能治好我的病。”
虞歸晚納悶了:“這是誰提的?”
這樣不合理的推測還有人信?
顧延祚抿了抿唇:“阿塔。”
虞歸晚一愣,她這是知道了,阿塔這個人早就想著削弱顧延祚的兵力了。
“那之前所謂的賣國賊是?”虞歸晚想著,這應該和顧延祚有關系。
顧延祚抿了抿唇:“是我弄的。”
他抬眸看向阿塔:“他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他開心,我對他的兒子趙珩下手。”
虞歸晚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顧延祚的肩膀,緩緩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本家認為找不出一個真心的,那便殺死所有人,讓我喝下去,就知道,有沒有了。”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但是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恨意與憤怒。哪怕過了這么久,他再提起來的時候依舊按捺不住心頭的憤怒,雙手擱在身側,緊緊握拳。
虞歸晚一頓,她眸色憂愁,望著顧延祚。
虞歸晚再次看著前方,卻見前方擺滿了靈位。她心頭一顫,那靈位足足有一百個,一抬頭,眼底便充斥著這些紅木靈位。
虞歸晚倒吸了一口氣,她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看到這般場景忍不住心頭一顫。
顧延祚眼眸一掃,掃過了所有的靈位,而后才緩緩說道:“等到本家的人把注意力移到皇上身上的時候,我開始好生安置這些人,為他們做了靈位。他們最小的從六歲開始便跟了我,大多數人跟了我近五年,一同出生入死。”
“沒想到最后沒能死在戰場上,而是因為我死了。”顧延祚沉悶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面一般無力。
虞歸晚自然能夠理解顧延祚的想法,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延祚的肩膀:“放寬心,他們會理解你的。”
“都是被逼無奈的。”
顧延祚卻是輕聲一笑,他眼眸里充斥著那些紅木靈位,一個個的都是因為他而死的。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些人死時的模樣,那樣痛苦掙扎的樣子。
他緩緩閉上眼,下顎微頷,像是有什么在他的眼里掙扎一般。
虞歸晚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但是看到這樣的顧延祚她卻感覺格外的傷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