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周身的吵鬧打斷了虞歸晚的思緒,她抬眸看了一眼周圍,只見所有人都望著自己,她一愣,而后看向阿瑪丹,這才知道,原來是阿瑪丹想讓她喝酒。
她一頓,隨即沖著阿瑪丹,略顯為難的搖了搖頭:“可汗,歸晚不勝酒力。”她擺了擺手婉拒,看著阿瑪丹的眼眸里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阿瑪丹見慣了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女人,如今見到一個連喝酒都推三阻四的人,自然有些驚奇。他坐在那兒,看著虞歸晚,感覺虞歸晚從上到下每一處肌膚都讓他感興趣。
但他卻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中原人就這么沒用嗎?連一杯酒都不能喝了?”
虞歸晚抿了抿唇,她看了一眼桌上已經斟好了的酒,她猶豫了幾分,纖纖細手抬起,幾乎要觸到那酒盅的時候,忽的像是觸電了一般,她縮回了手,轉身直面阿瑪丹,朝著阿瑪丹磕了個頭:“可汗贖罪,歸晚真的難以從命。”
阿瑪丹沉默,他低著頭看著面前跪著的女子,眼底像是有波濤在洶涌一般。
許久后,才說道:“中原人就是麻煩,起來吧。”
虞歸晚起身看了阿瑪丹幾眼,只見阿瑪丹的臉色不差,似乎并不生氣,或許他早就料到了虞歸晚會拒絕,這只不過是試探虞歸晚的一個手段。
虞歸晚抿了抿唇,她挺直著腰板,而后轉過了身子,面朝著所有人,接受所有人的目光的洗禮。
阿瑪丹看了一眼虞歸晚,只見虞歸晚微頷著下巴,長如蝶翼的睫毛微顫,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單單坐在那兒,都讓他猶然生起了保護欲。
不一會兒,之前選擇的男子走上前,站在虞歸晚的面前,單膝下跪。
阿瑪丹這才想起,自己將虞歸晚給了這要死不死的瘦弱男子,他想著,忽的有些懊悔,自己剛剛怎么一時想不通,做了這樣的事情。他回頭看向虞歸晚,心里頭有些惋惜,他抬頭瞥了一眼一旁的謀士,給他使了個臉色。
謀士怎么會不知道阿瑪丹的想法,他跟在阿瑪丹身邊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阿瑪丹是什么貨色的人了。
謀士走上前,他跪在阿瑪丹的面前,大聲提議道:“可汗,今年可是我們部落的三十周年。”
虞歸晚一頓,她眸色深深淺淺落到了謀士的身上,晦暗不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們又在搞什么花樣?她這樣想著,竟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謀士抬眸對上了虞歸晚的眼眸,他一愣,而后卻是轉頭對著阿瑪丹繼續說道:“小的夜觀天象,發現近日可汗會有血光之災。”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免唏噓一聲。倘若可汗有了血光之災,那對于他們這些人,莫不是滅頂之災?
只有阿瑪丹不倒,他們的生活才不會被改變。
他們早就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人群中立馬有人大聲說道:“可汗有血光之災那可不行啊,謀士你就說吧,怎樣才能改變這樣的困境,是祭祀還是跳大神?”
謀士故弄玄虛的搖了搖頭,他嘆了一口氣,而后眸色沉重的望向虞歸晚。
虞歸晚一看,暗道一聲不好,只感覺心頭一顫,反應過來之后,便聽見謀士說道:“只要讓可汗再娶一房,以喜事沖喪,便能改變這樣的境遇。”
虞歸晚當時一聽,便感覺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氣,竟感覺自己身處冰窖一般。她費盡心思這才挑了一個對自己無害的人,這謀士幾句話便將形勢給扭轉了。
她如是想著,只感覺自己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坐在那兒,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