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本體沒有離開肉身,她沒有撲上去就啃,只是用充滿了食欲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朵紅花。
但在張揚的眼中,這不是食欲了,這是貪欲,對冥錢的貪欲。
他心中鄙夷,之前此人說得大義凜然,好像是個正派人物,沒想到其實滿肚子的財色權錢。
紂絕陰王竟然會寵信這種人,看來他也并不如傳說中那樣公正無私。
或許公正無私只是他自已立的一個人設而已,私底下說不定比他張揚還要貪財好色呢。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然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連酆都大帝都不能幸免,他紂絕陰王卻可以活到現在?
他嘶地抽了口冷氣,那紂絕陰王不會是自已想要做酆都大帝吧?
酆都大帝已死,他的確是最有可能繼承帝位之人。
他心中一動,上前一步,說:“荊州牧,既然你在紂絕陰王的手底下當差,不如將我舉薦給紂絕陰王,我愿意將這朵紅花獻上,只求大王能夠給我個一官半職,讓我能為大王效力。”
他走的這兩步,讓萬穗聞到了更加濃烈的香氣,他深吸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行,肚子開始咕咕叫了,她真的忍不住。
萬穗吞了口唾沫,看向面前這個人。
他的面容五官長得還挺正,但那眼神和氣質卻充滿了邪氣,鷹視狼顧,讓她很不舒服。
但那朵紅花卻越看越喜歡。
“你說得沒錯,我來追你,就是為了得到這朵紅花。”她朝他露出了一個璀璨的笑容。
張揚更加高興了,就怕你不愛財,只要你愛財,有欲望,我和這朵紅花就不會死。
“那我的前程,就要拜托萬荊州了。”
“不不不。”萬穗擺手,“我只要這朵花,不要你。”
張揚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臉色也沉了下來:“萬荊州想要殺了我,搶走這朵紅花獻給紂絕陰王?萬荊州,我要提醒你,做事不要做得太絕。我供奉紅花這么多年,我們很有默契,它也很信任我,你若是想要過河拆橋,小心雞飛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萬穗臉上始終帶著笑容,那笑容讓張揚渾身發毛。
奇怪,為什么他突然覺得,她愛的不是財,而是別的?
她看紅花的眼神,也不像是為了錢財,而像是……
他沒敢想下去。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這個女人是活人啊,她怎么可能……
萬穗道:“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只要它,不要你,是因為……”
說著,她給自已拍了一個昏睡符,身體一軟就倒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張揚滿頭的問號,這個女人在搞什么名堂?
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她身上有什么舊疾,突然發作?
若真是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補刀了。
萬穗雙眼緊閉,胸口緩慢地起伏,看著的確是睡熟了,還是那種熟得叫不醒的深度睡眠。
她怎么會突然睡著?
難道這就是她的舊疾?
張揚的眼中綻放出了光芒。
真是天助我也!
他從懷中拔出了他的“天子劍”,這把劍是他從人間的某個皇帝的手中奪來的,帶著那個朝代的氣運,溫養百年,成為了一件不可多得的寶器。
他沒有多余的話,直接舉起了刀,刺向萬穗。
但那把刀停在半空就再也無法刺下去了,有什么東西擋住了他,無論他如何拼盡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動搖分毫。
嘩。
他悶哼一聲,手中的天子劍飛了出去,跌落在了時空夾縫之中,穿越到了人間,不知道掉在了哪個犄角旮旯。
而萬穗的本體,從肉身中緩緩地升了起來,還揮了揮手,將肉身扔進了時空夾縫,落回了人間的某處。
此時,在第十閻羅殿中,楊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那里團團轉。
沈俊大步走了進來,皺著眉頭問:“情況怎么樣了?君侯還沒有出來嗎?”
楊禪搖頭:“君侯吩咐過,她一個人進天子殿,不許任何人跟進去,但這都過去這么久了,天子殿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很擔心。”
沈俊也很憂心,連剛才從十座閻羅殿里搜集出了那許多的冥錢,都不能讓他開懷。
“別駕,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楊禪滿臉焦急地問,“你跟著君侯最久,一定很了解她的脾氣,咱們能不能進去看看?”
沈俊搖了搖頭。
楊禪又道:“可是君侯要是有危險呢?”
沈俊無法回答,但他總覺得萬穗不會有危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