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五的表情很古怪,嘴角扯了扯,道:“三叔,人的確是我救的,但人家未必領我的情。”
“怎么會呢?我可聽說了,那荊州牧是個十分大方豪爽的人,給出的獎勵也很豐厚,是個忠厚重義氣的人,怎么會不領情呢。”曾三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五,做得對,經過這次之后,你在咱們家的地位水漲船高,你大哥平庸,如果你能夠做出一番事業的話,未來如何還未可知。”
曾三爺這是在給他畫餅,但同時也放出了一個信號。
如果他真的能攀上荊州牧,他愿意投資他,將來如果他和他大哥爭奪家主之位,他會站在他這一邊。
但是……
只怕他不僅沒有和荊州牧攀上交情,還和荊州牧結了仇。
算了,想來那荊州牧也不會特意來說明此事,他只要糊弄過去,當做不便行了。
當時他和沈俊表面上也算是相談甚歡。
至于三叔和家里,只要讓他們相信荊州牧對他另眼相看就行。
忽然一聲驚天巨響,將所有人都驚動了,他們驚駭地抬起頭,看到山林之中出現了幾道裂縫,那裂縫之中有慘嚎聲傳來,緊接著便有黑色的邪祟從里面奔逃而出。
它們的身體本來在化為黑氣消散,但出來之后那些黑氣就慢慢淡了。
它們欣喜若狂,原來逃離盲區,回到人間能夠保住性命嗎?
太好了!
“是邪祟!從陰曹地府里面逃出來的邪祟!”有人大喊,“快,快去消滅它們!”
緊接著無數的江湖人便沖了出去,朝著那些四散奔逃的邪祟追擊。
特殊事件調查大隊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陳郡隊長問:“大隊長,我們去幫忙嗎?”
“你有多余的人手嗎?”康大隊長問。
陳郡隊長頓了一下。
的確,圍殺那些閻羅王就已經讓我們傾盡了全力,到現在還有幾個沒能徹底拿下,還在戰斗。
他們本想將另外兩處已經斬殺閻羅的探員們調過去,但有戰斗力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已經受了傷。
這樣的情況下,怎么能忍心再讓他們去受苦?
康大隊長看了一眼身邊的工作人員,見他們一臉的糾結猶豫,說:“怎么,荊州牧給出的獎勵太豐厚了,你們也動心了?”
眾人沒有說話,確實很動心。
康大隊長搖頭笑道:“放心吧,從這些閻羅的身上,我們能拿到的肯定不少。”
這時,有探員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沾了血的布袋子。
“這是宋帝王的空間法器。”那探員也渾身浴血,一條胳膊無力地耷拉著,可見受了極重的傷。
醫療部的工作人員連忙一擁而上,將他抬上了擔架,而那布袋子則落在了清潔部的人手中。
他們開始翻看,這一看,讓他們雙眼璀璨如星辰。
“怎么樣,我說得沒錯吧?”康大隊長道,“是不是已經足夠豐厚?”
清潔部的那兩個工作人員連連點頭,臉上還帶著一種窮人乍富的紅暈。
康大隊長又看向遠處,意味深長地說:“何況那是一個是非之地,還是讓他們江湖人自已去折騰吧。”
在山林最高處,有一隊陰兵守護著幾個文吏,他們拿著紙筆,正在快速地記錄江湖人的戰功。
這些文吏都戴著眼鏡,這眼鏡看著很老舊,像是地攤上十塊錢買的老花鏡一樣,但他們的眼神卻很犀利,每看到斬殺一只邪祟,便快速地在本子上記下,沒有一絲錯漏。
其中一個文吏正要動筆寫功,忽然手上一頓。
因為他看到一個江湖人正用盡全力將一只邪祟逼上了絕路,正準備給對方最后一擊之時,忽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一刀砍在那邪祟的脖子上,將邪祟砍殺。
文吏只停頓了一瞬,便在記功的賬冊上寫下了“曾十六擊殺邪祟”幾個字。
那江湖人大驚失色,指著曾十六罵道:“你干什么?為什么搶我的怪?”
曾十六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看著還沒有高中畢業,也被家族叫了過來。
他是天之驕子,很有修行的天賦,很得家中老祖的喜愛,因此也養成了跋扈的性格。
他不屑地瞥了那江湖人一眼:“花老虎姜虎東,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明明是你沒有本事消滅這只邪祟,我過來幫你,還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怎么還指責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姜虎東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竟然還敢顛倒黑白!明明是我把它打成重傷,你才有機會一刀讓它斃命,你竟然敢說是來幫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