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合眼,上午小歇了一會兒,醒來時已是中午。
周煜揉了揉眼睛,一開房門,就聽到樓下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他站在樓梯口往下一看,只見周澤正和一男一女在客廳里聊得熱火朝天。
那貴婦模樣的中年女人,體態豐腴,正是他們的姑姑周玉珍。
而她身旁坐著的年輕男人,便是周煜的表哥,沈天凌,只比他年長一歲,卻讓他記憶深刻,恨意難消。
這兩個人的臉,就是化成灰周煜都忘不了——
前世,正是這對母子,在法庭上顛倒黑白,硬說是他謀殺了許昕然的母親和弟弟,讓他背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身陷囹圄,百口莫辯。
此刻,恨意如潮水般在周煜心中翻涌,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滲出血來。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必須忍住,不能讓仇恨沖昏了頭腦。
他閉了閉眼,努力平復心緒,悄悄走下樓梯,躲在轉角處觀察。
周澤跟周玉珍本就很親近,此時,不知道周澤跟他們說了什么,周玉珍被周澤逗得哈哈大笑,兩人看起來就像是親母子一般,親熱的不得了。
這畫面看得周煜心里直犯堵。在這個家里,從小到大,就因為周煜是私生子,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如何懂事,這個當姑姑的就是不喜歡他,仿佛他就是個透明人,永遠融不進去。
突然,周澤看到了樓梯口轉角處的身影,喊了他一聲:“大哥!”
周玉珍和沈天凌也順著聲音看過來,周玉珍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緊接著挺直腰板端起了架子。
而沈天凌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著周煜溫柔笑道:“小煜,快過來,我們都在等你呢。”
周煜走下樓,冷冷地打了聲招呼:“姑姑好。”
“哎呀,不愧是要做許家女婿的人,果然架子就是不一樣,長輩上門,居然這個時候才起,要我在樓下候著……這人啊,一旦攀上高枝,還真就目無尊長了。”
周玉珍的陰陽怪氣的一通輸出,周煜本不想爭辯,但最終還是沒忍住。
“呵,姑姑這話說的,好像我故意怠慢您似的。”周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
“我這不是病剛好嘛,想多睡會兒養養精神,哪成想姑姑這么早就過來了,真是失禮了。”
沈天凌見狀,連忙打圓場,“媽,您就別怪周煜了,他身體剛好,需要休息嘛。再說,咱們也不是外人,何必計較這些。”
周澤也跟著附和:“是啊姑姑,我哥平時最孝順您了,這次肯定是誤會。”
但周玉珍顯然不吃這一套,依舊冷言冷語:“孝順?我可沒看出來。我倒是擔心他這心高氣傲的,以后進了許家門,連咱們周家都不認了。”
周煜聽了這話,心里頭冷笑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輕輕掙開沈天凌的手,語氣淡然:“姑姑言重了,我周煜,再怎么樣,也是周家人。不過今天確實是有約在先,不能陪姑姑多聊了,還請見諒。”
周煜心里清楚,這三人都是一路貨色,虛偽至極。他實在是不想看他們再在他面前演戲,就隨便編了個理由,想趕緊開溜。
誰料剛一抬腿,肩膀便被沈天凌攬住,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釘在原地。
周煜暗自用勁,卻也難以輕易掙脫。
只見他那笑面虎表哥湊上前來,“周煜,今天我和媽可是專程來找你們的,今天天氣不錯,想去騎騎馬,可我這馬騎的也不太好,所以想讓你們陪我一起,你就權當放松一下嘛。”
“騎馬?”
周煜心中一凜,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那次沈天凌也是說要一起騎馬,結果卻是一場災難。
馬匹失控,他奮不顧身地沖上前去,結果自己從馬上摔落,最要命的是,私密處也受了傷……
那段日子,他仿佛掉進了地獄,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折磨讓他幾乎崩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