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近傍晚,日暮西陲,外面開始刮起了大風。
北方的季風主要在春秋兩季,眼下正值夏秋交替,季風已經開始。
帳篷被吹的呼呼作響,鰲拜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瞪著雙眼,繼續問道:“平日里你們都說自己用兵如神,今天怎么啞巴了?”
眾人依然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
鰲拜猛地轉頭,發現說話之人是負責后勤糧草的阿爾泰。
“你有什么話,但講無妨!”
“回主子話,奴才剛剛是想說……”
阿爾泰神情有些窘迫,遲疑道:“我們行軍速度過快,糧草補給跟不上,軍中口糧至多還能支撐……三日!”
鰲拜更加惱火:“糧草跟不上,你是干什么吃的?”
“主子息怒,奴才正在想辦法。”
在滿人的習俗中,只有旗人才能自稱奴才,阿爾泰是葉赫那拉氏,這才以奴才自稱。而李春是漢人,在鰲拜面前,連稱奴才的資格都沒有。
鰲拜雖然很生氣,但是對于糧草的重要性還是很清楚的。
此番行軍速度之快,確實出乎意料,本以為途中可以靠搶掠進行補給,沒想到,別說糧食了,一路上連耗子都沒看見。
如果等后隊糧草送達,只能撤回北古口。
但是,大軍已經至北京城下,豈能再撤回去?
“你立刻帶一隊兵馬,前往周邊村鎮尋找糧食。”
“是!”
阿爾泰答應一聲,正準備離開,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只聽呼啦一聲,中軍大帳竟然硬生生被吹走了。
眾人就這么站在風中,面面相覷,全都不知所措。
鰲拜的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臉色由黑轉青,隱隱透著殺氣。
“阿爾泰,糧草不足的事先放一放,這個帳篷是怎么回事?”
阿爾泰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主子息怒,剛剛扎營之時,奴才實在找不到壓腳的石頭,只好用砍了些樹枝釘在周圍,沒想到……風太大了……”
“難道你準備讓我睡在沙子里?”
“奴才這就去想辦法!”
阿爾泰逃也似的跑開,帶人去尋找石塊。
“呸!”
鰲拜吐出一口沙子,然后說道:“今晚回去,誰也別睡,全都給我想法子,若明早還沒有攻城之策,軍法論處!”
“遵命!”
眾將領苦著臉,紛紛散去。
又是一陣風沙襲來,鰲拜伸手揮了揮,看向南方一盞燈火。
那里就是北京城,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
城里有無數的錢糧和女人,只可惜城墻太厚了。
想到崇禎在宮里有美人相伴,自己卻只能站在這里吃沙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行軍途中不允許攜帶女眷,不過,沿途可以劫掠百姓,其中不乏有些姿色的婦人。
只可惜,這一路上別說女人,連女鬼都沒見一只!
附近有一頂較小的帳篷,本來是給巡守的衛兵準備的。
鰲拜邁步走進去,準備避避風沙,立刻有軍卒端來茶水。
他突然注意到,面前這小卒眉宇間還算有些清秀。
“你,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