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越說越慢,對上商遇城的神情,臉上的困惑漸漸地轉為不可思議。
“你、你……”梁矜上的眼眶紅了,這事簡直像天方夜譚一樣。
九年前,商遇城還在米國留學。
他們壓根沒有一點交集。
但是對于商遇城,不能用這樣淺顯的思路去想他。
這個她以為九年前沒有交集的人,曾經沉默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很多事。
梁矜上雙手一抬,把自己的臉遮起來,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像哭又像笑,“商遇城,這事開不得玩笑。”
商遇去拉梁矜上的手,她卻固執地將自己藏起來。
商遇城:“我也覺得不應該擁抱,甚至不應該感激。當年他不辭而別,如今又在你身邊這么久,卻不告訴你。”
他的聲音冷靜得毫無破綻,然而,那句話卻實實在在的如同一顆子彈打在梁矜上的心臟上。
她坐在商遇城的懷里,身上的戰栗越來越明顯,商遇城不可能感覺不到。
他抬手樓主梁矜上的肩膀,無聲嘆息,“矜矜。”
梁矜上用力扭了扭肩,想要擺脫他的手。
商遇城苦笑一下,“不管是什么反應,也不該是直接不理人了,嗯?”
梁矜上還是不肯面對他,低頭把臉埋在掌心里。
但商遇城一垂眸,就能看到那雙皙白的手背處,越來越多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下來。
還是覺得委屈了。
尤其是在知道這個人是商遇城之后,那種委屈只會成倍疊加。
商遇城就算能料到自己坦白后,梁矜上會哭,但想不到她會犟起來,理都不理他。
商遇城摟著人,在梁矜上耳邊說著哄人的話,時不時掂一掂腳,晃一晃她。
上一次這樣哄人,還要追溯到商傲兒四五歲的時候。
次數也不超過兩次。
“好了矜矜,再哭下去,我愧死了。”
梁矜上也已經沒力氣了,被商遇城拉開雙手。
臉上的汗與淚已經分不清,頭發還被糊在臉上,鼻尖和眼睛紅得沒法看。
商遇城把人放在沙發上,擰了條熱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再沒了架子。
梁矜上用光了力氣,陷在沙發里愣神。
這副安靜純良的樣子,配上通紅的眼睛,商遇城坐到她身旁,點了點她的鼻尖,“像只兔子。”
這句話在脫口而出時,無來由地讓商遇城內心一痛。
據說,兔子的忍痛能力是生物界的極致,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沒有聽到過兔子叫。
因為兔子從出生就學會了一件事,忍住痛,不要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梁矜上從里到外都很像兔子,但他寧愿她不要有那么強的忍痛能力。
梁矜上微微動了動,聲音沙啞地問出了最緊要的那個問題,“商遇城,你當年知道那人是我嗎?”
商遇城在她眼睛上輕吻一下,“知道。”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方家寶,養尊處優慣了的商大少怎么可能單槍匹馬跟這么多小混混打架。
就算他從小練自由搏擊,也架不住一群鬣狗似的混混群毆。
進了醫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