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一直靠強大的精神意志撐著,身體和精神繃到極致,到此時也已經是強弩之木。
她的牙齒打著顫,這次是真的搖搖晃晃站不穩了。
她不說話,亡命之徒咬牙切齒地上前一步,一想到被耍了這半個小時,他指關節都響了起來。
顯然是要動用一點暴力手段。
梁矜上的冷汗浸到眼睛,蟄痛的一瞬間瞇了一下,就在亡命之徒跨步到她跟前時,她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了出來,手里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猛地一下朝他眼睛砸了過去!
她剛剛幾次摔到在地,一是為了營造出虛弱的假象迷惑對方,二是為了找到能攻擊的武器。
只可惜,這枚能藏在手心的石頭實在太小了。
顫抖的手又砸不中眼睛,只砸到額頭,殺傷力大減。
梁矜上的這最后一擊也真正耗費了所有的力氣,包括一直強撐著的意志力。
軟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兇神惡煞的亡命之徒滿身暴戾地走上前來。
他把梁矜上從地上扯起來,為了不留下痕跡,拽著她的頭發,把孕肚朝著大樹的方向撞去。
梁矜上內心的絕望狂涌,這一刻,心里最恨的人不是司榕,而是商遇城。
身后的男人兇性畢現,從他抓住梁矜上到把她撞到樹上只不過是須臾幾秒的時間。
她的腹部已經感受到樹干粗糙的表皮,下一秒,疼痛如約而至。
梁矜上目眥欲裂,含恨泣血喊出了那聲愛恨交加的“商遇城!”
熱淚與冷汗齊下的那刻,梁矜上感覺到身后一直控制著她的力道在瞬間消失。
她毫無準備地向后摔去。
但是沒等摔到地上,就已經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梁矜上眼底的淚與汗讓她看不到來人的臉,但她想都不用想,就已經喊出了那個名字,“小缺,賀小缺……你怎么才來……快救我,救我!”
賀小缺很難形容自己此時心里的滋味。
他今晚下的飛機,第一時間給梁矜上打電話,被掛斷。
過了十幾分鐘,梁矜上再打過來的時候,他就聽到了梁矜上在險境中最后一搏的求助。
她在說——
她破水了。
她在樂泉的生日宴會上出事了。
她在向他求助!
賀小缺第一時間查出地址,在趕來的這一路上,賀小缺再一次感受到心臟被狠狠攥緊,卻又瘋狂搏動的難捱滋味。
像九年前狂奔在小巷中一般窒息。
只不過,差別在于,上一次,有偶然路過的商遇城救下了她,而這一次,賀小缺趕到的時候,看到了讓他差點就抱憾終身的一幕。
賀小缺一把扔了手里的拐杖,將梁矜上打橫抱起來,青筋畢現,“別怕,我到了,家寶……家寶,別怕!”
“缺哥!我來!”手下的保鏢已經將那亡命之徒制服了,上前要接過賀小缺手里的梁矜上。
賀小缺雙眼通紅,“滾去把車發起來!”
賀小缺一瘸一拐地抱著梁矜上就走,走了兩步又頓住,對身后冷冷地吩咐,“好好地招呼他,我只要留他一口氣來問話。他多呼吸一口氣,就自己來領罰!”
梁矜上的腹部一陣陣疼痛。
雖然剛才賀小缺用最快的速度將那個人制止了巨大的后力,但她當時已經撞到了樹上!
那點力道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算什么,可她是肚子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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