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滿月語焉不詳,沒說明「這次不會了」,是指不會再栽進去了,還是賀小缺不會在像從前那樣對她了。
然而相對封滿月的揣摩,賀小缺更清楚自己離開的緣由。
他在搖動。
他無比清晰地認知到自己在搖動——
剛剛內心里的情緒波動就在告訴他,他剛剛有那么一瞬間因為林菀的揣摩而竊喜,也僅僅只是那么一瞬間。
賀小缺閉了閉眼,什么話都沒說,脫下衣服,進了盥洗室。
鋪天蓋地的冷水沖下來,遮住樓下模糊的談話聲。
可這一回明顯沒有上一回有用,短暫的時間、冰冷的涼水,都像是火上澆油的油,將他心頭的火燒得更為猛烈。
賀小缺沒有再堅持沖下去,系了個浴巾,赤腳走出盥洗室。
擱置在床上的手機在不斷震動。
垂眼掃過兩眼,他看著名為盛囂的電話在撥打數十秒后,又掛斷。
緩緩喘出一口氣,最終賀小缺還是打了回去,在電話撥通的中途,他開了小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了進去。
冰鎮的快感讓他的理智漸漸回籠。
盛囂戲謔調侃聲音傳出:「兄弟,出息了啊。」
賀小缺皺起眉來,問:「出息什么?」
「當然是你的事了——」盛囂打這通電話來,是因為黎夢隨在車上跟他講的事,他是刻意過來調侃賀小缺的,「我老婆說,你和封滿月都上本壘了,不就是出息了嗎?」
賀小缺:「……」
可在無人看見的情況下,他的眉頭緩緩松開。
冷冷勾唇,隨即笑了一聲:「哪里聽來的風言風語,八婆似的。」
那頭黎夢隨的聲音若隱若現,仿佛在警告盛囂別亂說話。
聽著兩口子的打趣,賀小缺拎著水瓶,站在二樓從上往下的俯瞰,過了一會,他的目光又緩緩趨于水平面,看著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你少毀人清譽,我們倆什么事都沒有。」他說。
盛囂那邊的爭執聲驀然停了,只聽盛囂一人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家封滿月說的,親口認證,還有假?她還不止說了這些,說試過你功能,說你很強勁,你還跟我裝是吧賀小缺。」
拎著水瓶的手握緊,賀小缺聲音不顯:「是嗎?」
黎夢隨兀然來:「你瞎說什么呢。」
瞪了盛囂一眼,黎夢隨從他那兒搶走手機,低聲和賀小缺解釋:「滿月沒這么說,就是說了些……咳其他的事,反正原話不這樣。」
賀小缺大抵能猜到封滿月說了什么。
喉頭有點躁,他又擰開了水瓶蓋,將瓶中水都喝了下去。
電話另一邊,黎夢隨聽著賀小缺那頭遲遲未出聲,和均勻的呼吸聲,以為是他生氣了,她跟著也有點生氣,抬手錘了一下胡說八道的盛囂。
這也很正常。
畢竟賀小缺一直在拒絕封滿月,還說把她當責任,聽見對方這么說,心下估計多少有點別扭。
盛囂不這么認為,而且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湊過去,雙指掐了一把黎夢隨的臉,「放心吧,他怎么可能因為這種事生氣。男人都喜歡人家夸他強。。」
黎夢隨壓低聲音:「你說不生氣就不生氣?而且人家滿月明明不是這么說的,你干嘛這么說。」
盛囂嗤笑:「我只是想提醒某個人,要是再不上,煮熟的鴨子都飛了。」
黎夢隨遠遠沒有盛囂這么樂觀,懷著孕的女人情緒更敏感,也更能體會到賀小缺和封滿月相處的不正常,還尤其是最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