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缺眼疾手快,抓住差點被封滿月扯下的被子,眸色微沉。
張口就是低吼:「封滿月!」
言辭之中的濃重警告,讓封滿月不自覺收回了手,停了一下
她撇了撇唇,嘀咕:「平時沒看你這么早睡覺,今天睡得這么早,有鬼呢。」
賀小缺:「……」
封滿月捏著被子衣角不肯放開,她說:「你做什么,是不是被窩里藏了什么?」
賀小缺頭上青筋蹦出,語氣冷厲:「沒有,松開。」
封滿月試探地再扯過被褥,忽而腦子里轉出某種可能性,大聲:「賀小缺,你是不是背著我藏女人了!」
賀小缺只手不放,「你腦子你在想什么?」
現在的賀小缺已經冷靜下來了,但他攥著被子的手依舊沒松開,弓起的手背青筋浮現,骨節突出,漂亮地充滿了性張力。
黑黢黢的瞳孔一步不離,鎖定了封滿月的眼神。
他沉下聲,「這棟房子沒有后門,要是有女人,從哪進來?」
——當然是大門了。
封滿月下意識答道,可頃刻間,她意識到哪兒不對勁,她一直坐在客廳,就算要進來女人,她不可能看不見。
而且……
她的目光緩緩往下挪,看見了賀小缺隱忍又克制的眉眼,敞開的襯衣下的結實肌肉,和被拉扯到極限的被褥。
這個被褥的弧度,完全藏不了一個女人。
再加上男人的反應,這個倒像是某種隱晦又赤裸裸的信號。
封滿月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嚇得松開了手,被褥一瞬被賀小缺搶了回去,蓋在身上。
「那、那個什么——」封滿月臉頰通紅,眼神亂飄,她是真的沒想到賀小缺還會做這種事,在她心中的賀小缺一向是不感興趣的,「我就是,一時沖動了一下。」
賀小缺看著她,沒說話。
頭一回遇上這種情況,封滿月也不知道該怎么接。
抿著唇,她低下頭,盯著腳尖,故作鵪鶉的模樣。
空氣中尷尬地氛圍在蔓延。
無聲的、靜悄悄的,敞開的大門連樓下楊姐的走動聲都能聽見。
封滿月:「……」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剛剛她干嘛要一時上頭,跟人搶被子,現在又退不出去。
看著低著頭、耳根子臊紅的女人,賀小缺突然就沒那么尷尬了,這正正應了那一句話,只要尷尬的不是自己,就不尷尬了。
他勾了勾唇,笑聲:「不繼續扯了?」
封滿月「哈哈」的笑兩聲,偷偷瞄了兩眼賀小缺,想解釋又說不出口:「我……」
字眼憋在喉嚨,她嬌媚臉蛋上憋得通紅,最后只撂下一句:「身材確實挺不錯的。」
啪得重重一聲。
房門關上,房梁被震出兩聲劇烈的響聲。
封滿月臊得脖頸都熏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她手指微微蜷起,后背靠在冰涼墻壁,勉強喚回了一點理智。
踉蹌走進臥室,她擰開盥洗室的門把手,又擰開水龍頭。
冰涼的水鋪在面上,將通體溫度降了下去,同時回籠的是封滿月的理智。
說實話,封滿月長了這么大以來,即使耳聞過那些事情,但撞上,還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