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驚失色后,倉惶而逃。此時,馬探長也懶得再去追她,相比之下,擺在他面前的確是一個更大的謎團——那名壯漢的尸體。
我和馬探長都緊捂著口鼻,面色凝重地走進了這間破舊的車庫。
這里殘垣斷壁,四周的墻壁上布滿了灰塵,冷冷的月光穿過天頂的空洞灑向人間,就像一盞盞的聚光燈,光照著這里的活人和死人。
馬探長謹慎地打開了車門,瞬間由內向外沖出一股惡臭。腐爛的榴蓮味混雜著汽油味,協同吹出的空調熱風,滾滾襲來。
“太可怕了,這里怎么會有榴蓮味?”
馬探長隨即沖我指了指車廂后排座的地上,那里放置著一包壞掉的榴蓮。
“這些榴蓮是……?”我這邊問題還沒問完,馬探長那邊卻有了重大發現。他關掉了車內的空調,在夜城兩手臂的內側發現了一個微型的黑色錄音器。
我盯著他手里的那個黑色錄音器問,“這是……?”
“線索!”馬探長冷冷地回應道。
“線索?”我嘴里嘀咕著,“呵!難道是夜城的死前錄音?”
馬探長并沒有急于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平靜地點開了那個黑色錄音器。隨著機身內發條的旋動,整個黑色的錄音設備運轉了起來,發聲孔傳出了一名男性低沉的口音。
呲呲啦啦的,猶如間斷的聲波,需要耐著性子認真聽才能聽到里面細碎的聲音。
“今天是一個不幸的日子,她向我提出了分手;
今天更是一個令我恐慌的日子,因為我把她殺了。
為了逃避將死的命運,我一路狂奔,不停歇地沿著黃泉路奔跑、奔跑……
在路的盡頭,我看到了它的存在。
它是一處荒廢時久,早已無人問津的公園。
我看到牌匾上刻著“流浪公園”的字樣,慌亂之下,我走進了這個公園。
完全駐足于園內后,我才發現,這個公園果真不簡單。
所有前來于此的人們,都是因生活所迫,要么失業了、要么無家可歸、有絕望尋死的、有壯志未酬的、還有就是像我這種失戀的單身漢……他們坦言,全都與公園簽訂了協議。在這里可以得到他們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的慰藉,卻要以每間隔一小時爆發一次災難為代價長眠于此。厄運每隔一小時都會席卷這所公園一次,這也是他們用苦難換來的短暫的慰藉。
令我倍感費解的是,我未曾與公園簽訂什么協議,卻成功地入園了。
但我想,自己能否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恐怕已成為了一個問題。
接下來的一小時內,我將面臨什么災難呢?海嘯么?但愿是海嘯,以此將我備忘好的錄音連帶我的切身經歷沖出流浪公園吧!
我已經受夠了,求求你們,快來抓我,將我逮捕歸案吧!”
“咔嚓”一聲,錄音器播放完了,但我和馬探長的思緒卻并未就此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