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天成?腥紅?”口中默默地念叨著這三個人的名字,腦海中就忽然閃現出這兩個人。一瞬之間,胖子徹底清醒了,大驚失色地怪叫道,“雷恩?!天成?!腥紅?!你三個去哪了?!回答我!”,可四周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順著長廊的墻壁,回音靜止在了“我”這個字上,而后,便漸行漸遠地模糊了、消散了,彌散在長廊的最遠方。胖子揪著的心也跟著一起涼了,那些沉甸甸的感覺,仿佛失去了活力,停止了跳動。不知不覺間,他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在黑暗中默默前行的人。
想到這兒,一種莫名的失落、恐懼以及眾多的不甘心驅使胖子以一個極其勉強的姿勢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跺了跺腳,調整好心態后,準備出行。可當他望向那黝黑深邃的長廊盡頭時,莫名的眩暈感,猛然襲來。
一種靈魂深處的沮喪感油然升起,胖子回頭張望著他們來時的長廊入口,距離他現在的位置大概不足十米遠。于是,他靈機一動,何不原路折返呢?與其去闖那無邊無際的盡頭,還不如就此原路折返,畢竟只需十步之遙。
無法克制之下,他苦苦地笑了。心想:也許雷恩、天成和腥紅三人也早已原路折返了,我怎么就這么笨呢?!
胖子先是嘆了口氣,抬頭挺胸。接著,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朝他們來時的長廊入口邁進。
“近了!近了!近了!”胖子一邊走,嘴里一邊默念著,欣喜若狂地看著正前方越來越近的“入口”,那個噴泉池的雛形漸漸地越發的清晰。突然,不知怎么的,額頭上的一滴冷汗莫名其妙地流進了眼睛里,蟄得眼珠子疼痛難忍,神經反射下,胖子連忙徒手擦揉起來,期間,淚水不住地順著眼角往下淌。直至,眼睛感覺好些了,他才勉強地睜開眼,朦朦朧朧的視線下,他大腦中仿佛出現了幻覺。
“哦!上帝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此時此刻,胖子禁不住地只想抱怨。方才還漸行漸近的影像,如今才發現,它依舊穩穩地佇立在那里,不偏不離,無論是清晰度,還是朦朧感,都絲毫未曾改變過。那是因為,他所處的位置本就沒有改變過。
人在極度恐慌之下,大腦都會激發體內的腎上腺素,從而使腦海中呈現出一幅虛假的影像,而這個影像也正是自己心中的所想。
“雷恩!天成!腥紅!你們三人到底去哪了?!聽到了,就說句話啊!”胖子竭力地遏制住話語中的顫音,試圖掩蓋內心的恐懼,可周圍除了回聲之外仍舊靜悄悄的,靜得讓人更害怕。伴著平靜的回音,他忽然想起了雷恩提醒過的一句話。
雷恩警告過胖子,不要在這里大聲喧嘩,而且,從雷恩的言辭中判斷,貌似這條蛇能聽懂人話。
忽然間,胖子感到全身的汗毛都在顫栗,毛囊緊縮,連發根都是硬的。他大口地喘起粗氣,試圖讓自己平穩下來,心中回想著剛才叫喊的聲音,其分貝究竟有多高。他粗略地計算著,像個沒心沒肺的神經病,傻傻地啃著手指頭。
四下里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聲響。看來,胖子的聲音并沒有驚動那條金鱗巨蟒。如果在這個時候驚動它,雷恩他們又不在身邊,恐怕,自己必定被生吞活剝掉。那種血淋淋的場面,光是想想,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趁著那條蟒蛇還未發現這里的動靜,得趕緊想點辦法才行,不然,等它發現了,縱使有再多的辦法恐怕也無濟于事了。但繼續盲目地向前跑,估計,又要變成無頭蒼蠅在原地兜圈子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可怕的輪回,仿佛某人早已精心設計好的迷宮,而他們一行人卻在不知不覺中入了局。
手中的探照燈晃動著胖子疲憊的身影,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更顯神秘。他沮喪地蹲在地上,一步也不敢挪移,因為,他深知,他現在所走得每一步都是徒勞的,最后無功而返。
如果說,這條長廊就是一條迷宮的話,那么,只需靜下心來,動動腦筋就可以輕松出去了;但如果說,這是一條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的長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目前,胖子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賭上一把,賭它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