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楊鐵心點點頭,目光堅毅:“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沒找到他們,我就不會放棄。”
“那……”凌池追問:“如果穆老的妻子因為生活困頓,改嫁了呢?”
楊鐵心頓時虎軀一震。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世上活下去有多難,穆老沒想過嗎?”凌池低聲道:“哪怕為了讓孩子能體面的活下去,再嫁也是不得已而為。”
楊鐵心胸口劇烈起伏,滿臉痛苦之色:“我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
“爹……”穆念慈按著他的手,滿面憂色。
楊鐵心深吸幾口氣,搖搖頭:“我沒事。”只是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沒事。”
“穆老應該不姓穆吧!”凌池突然說了一句話,把楊鐵心嚇了一跳:“你應該姓楊。”
楊鐵心呼的站起來,震驚的看著他:“你……如何知曉!?”
“很難嗎?”凌池笑道:“這幾天穆老都會練練槍法,我湊巧對槍法有點研究,穆老使的應該是只有楊家人才會的楊家槍法吧!”
“……”楊鐵心緩緩坐下,道:“凌公子真是博聞強記。不錯,我的確姓楊,名鐵心,楊再興之后。”
“果然是楊家后人。”凌池起身抱拳:“凌池失敬了。”
“公子切莫如此,羞煞楊某了。”楊鐵心十分慚愧的說道:“當年先祖與岳將軍共同抗金,立下赫赫功名,只是到了楊某這里,卻只能隱居民間,茍延殘喘,實在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楊老莫要如此。”凌池說道:“楊老如今也不過四十余歲,正是武將的黃金年齡,若是加入行伍,不出兩年,必可青云直上,重振門楣。”
“唉!”楊鐵心苦笑道:“楊某早已隱居,更何況朝廷重文輕武,又哪會在意楊再興的后人。”
“那可說不定。”凌池微微一笑,道:“楊老難道沒發覺最近半年,朝堂風向有變嗎?”
“這……”楊鐵心愕然,顯然沒有任何察覺。
“且不說這些。”凌池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道:“如果楊老的妻兒還在人世,那么楊老在戰場上闖出名堂,他們知道后,會不會主動與楊老相認?”
楊鐵心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凌池微微一笑:“我和當今圣上有點交情,楊老要不要進入軍中,搏上一搏?如果不出意外,兩年之內,宋金必有一戰。”
“當真!?”楊鐵心既驚又喜,還有些憂慮,五味雜陳。
“成,皆大歡喜;不成,也沒損失。”凌池喝口水,道:“不是嗎?”
楊鐵心攥緊了拳頭。
“而且楊老有了權勢,也可以給穆姑娘找個更好的婆家。”凌池微笑道:“這對誰都好。”
“凌公子說的是。”楊鐵心醍醐灌頂,立即起身向凌池道謝。
……
當天,凌池就帶著黃蓉、楊鐵心、穆念慈去了臨安。
數日后,楊鐵心在趙擴的安排下,進入宋金國界線的軍營,并給他安排了一個槍法教頭的頭銜,負責軍隊的槍法訓練。穆念慈也與楊鐵心同行,并且學起了花木蘭,女扮男裝,在楊鐵心身邊當了個近衛兵。
這一年的七月,金國再次對大宋發動了入侵,這一次,大宋的軍隊對金國予以迎頭痛擊,而楊鐵心訓練的槍騎兵在戰場上表現勇猛,大小十幾戰,從未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