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藏在斗篷陰影下的臉咧嘴一笑,從獸皮袋里掏出個油布包,層層解開,露出柄鑲嵌著劣質寶石的鏟子——這是他根據老七的指導特意煉制的“道器”,實則連法器都算不上,卻被他寶貝似的一直揣著。
“老七呀,你不懂我們這些散修!”他用鏟尖敲了敲地面,聽著鏟子和地面接觸的沙沙聲,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百萬靈石啊……嘖嘖,上次在黑風寨搶的那個七品長老,家底還沒這十分之一厚呢。”
他刻意加重“七品”二字,喉結滾了滾,指尖在鏟柄的寶石上劃來劃去——那寶石是他從個死人手指上擼下來的,此刻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胡鬧!”老七的聲音帶著呵斥,卻掩不住一絲疲憊,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態,但既然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也不想就這么被一個蠢貨給坑了。
曲越聳聳肩,把鏟子往地上一插,鏟尖沒入土層半寸,帶出些泛著靈氣的濕泥。他用靴跟蹭了蹭泥塊,露出雙新納的不合腳的云紋鞋墊——那是之前在秘境中劫殺了一個落單世家子弟得來的,雖然不合腳,但曲越寶貝的很,走起路來總怕沾了灰。
“我們這些散修,太苦了!”他輕嗤一聲,語氣里帶著點過來人的“通透”,“不發橫財,我們永遠要被那些大家族踩在腳底下…”
話音突然頓住。他瞥見自己袖口磨破的地方,那里還打著塊刺眼的補丁,那是他一個月前還只是六品時用撿來的麻布縫的,下意識往身后攏了攏,卻忘了自己正背對著荒無人煙的曠野。
“這種大陣,牽一發而動全身。”老七耐著性子,聲音沙啞,“一旦你動了,就算是大陣不觸發,剛才那個人也會感受到,肯定會趕回來的。”
曲越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漫不經心地用鏟子扒拉著土:“哪有那么邪乎,再說了,那個人不也就八品,都走了這么長時間。”他故意把靈力注入鏟柄,讓那劣質寶石發出更亮的光,“我就挖一點,就一點,拿到就跑,你幫我隱藏一下氣息,他追不上的,老七,老七……”
鏟尖剛要觸及地面的剎那,后頸掠過一絲涼意,曲越猛地身體一僵,懷中的老七不說話了,一只手不知何時搭在了他的肩頭。
瞳孔瘋狂收縮,曲越一顆心頓時跌落萬丈深淵。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對方到底是什么實力。
一個聲音淡淡的響起,“對不起,你其實不該死的。”
似在懺悔,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我原本還想構造一個由法理規范的世界,沒想到還沒開始呢,我就要自己親手打破!”
瑪德,嘰里咕嚕說什么呢,曲越眼中兇光一閃,看都不看,手中的寶貝鏟子反手就是一拍。
咔嚓。
曲越辛辛苦苦搗鼓了半個月才弄出來的鏟子應聲斷裂。
“跑!”懷中老七凄厲的聲音傳來,曲越想也不想,一道血霧炸開,直接血盾千里。
身后,晏新安穩穩地抬起一根手指,恐怖的靈氣在晏新安經脈中瘋狂旋轉。
“對不起,其實不管你有沒有動歪心思,在你看到這些的時候,你就必須要死了!”
“我不能允許在這件事上出現任何低級錯誤,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做不出其他選擇。”
“對我來說,我的親人,愛人,朋友,是大于我的道德觀念的,在這方面,我沒有原則”
一道光芒劃過,伴隨著一聲慘叫,一個身影完全炸碎
“我是出生!”
晏新安轉身離開,眼神冰冷,不似人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