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淡瞥了她一眼,眼底不怒自威,小護士嘴里的話,轉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陸庭深這臺手術,中途病人大出血,直到傍晚才順利結束。
許輕衣亭亭地靠著走廊墻壁,看他從手術室走出來。
他身上手術服沾了大片鮮血,藏在口罩后面的黑眸,有疲憊一閃而過。
她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被他察覺,抬眼看向她時,眼里是一貫的冷意。
“你怎么來了?”
陸庭深語氣平淡,但眼神很冷。
許輕衣聽出,他心情很不好。
適合火上澆油。
于是故意晃了下手里的避孕藥:“來拿點藥,順便看看你。”
陸庭深掃過明晃晃的藥,眼里寒意更甚。
兩人在走廊對峙不過片刻,就吸引了不少視線。畢竟俊男美女,太過養眼,之間的氣氛,又異常曖昧。
“到我辦公室等我。”
陸庭深換下手術服回到辦公室時,許輕衣正就著水,吞咽下避、孕、藥。
“不是說過別來醫院找我。”
他走到她跟前,依舊戴著口罩,聲音寡淡得很。許輕衣抬頭時,正好和他責備疏離的目光對上。
她視線掠過他寬闊有致的肩膀,并不在意他的不滿,只想了想,說:“本來只是來買藥,臨時身體不太舒服,找你看看。”
“哪里不舒服?”
“這兒。”許輕衣手放在小腹,“肚子很痛。”
陸庭深看過去,不咸不淡地說:“我是外科醫生,這種地方,你應該掛婦科。”
“婦科今天坐診的是男醫生,不方便。”
許輕衣掀起眼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道:“而且,你熟悉我身體,我更放心。”
他淡看了她一眼,指向旁邊的看診床:“躺上去,我看看。”
許輕衣聽話照做,她平躺著,垂下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陸庭深為她檢查。
他看病的時候很認真,眼睛里的寒意也比平時少了些,手上動作,比做那檔子事的時候還溫柔。
穿著白大褂的陸庭深,給許輕衣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想起幾小時前的事,她有種被剝離的不現實感。
“擦兩天藥就行,這幾天也注意點。”
許輕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陸庭深面不改色地取下手套,把寫好的藥方遞給她。
她掃了一眼,細眉輕抬:“燙傷藥?”
陸庭深看向她燙起泡的手指。
許輕衣手指有點發麻,感覺有暖流流過,在陸庭深換下白大褂后問:“一起晚餐?”
他掛衣服的手臂一頓,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許輕衣蜷縮了下手指,淡淡地說:“我們上次一起晚餐,是半年前。”
陸庭深沒立刻回答,卻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
脫下白大褂,換上西裝革履的他,少了屬于醫生的神圣,卻多了幾分逼人的侵略性。
被他氣息裹挾,她呼吸微窒。
“你會在意這種事?”
陸庭深語氣很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姿態。
許輕衣往后退了一步,面不改色:“我只是覺得,順便而已。”
鼻尖飄過陸庭深身上的男士淡香水氣息時,她擰了下眉。
陸庭深目光淡淡掃過她,一個字也沒多說,便提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