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戴洗漱完,來到樓下,陸庭深比她起得早,已經西裝筆挺地等在一樓。
“今天我送你。”
他神色淡淡,和往日無異。但在途中,許輕衣還是細心地察覺到,陸庭深今天開車,比平時穩了很多。
到事務所樓下,在她下車前,他偏頭道:“晚上我會來接你。”
她微微一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神色淡淡地說:“感動了?”
“嗯。”
她意外的坦率,讓他愣了下,旋即移開目光,說:“你出了事,我不好向爺爺奶奶交代。”
“我知道。”
隨著話落同時到達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陸庭深沒想到,許輕衣會傾身突然抱住他。
他一只手隨意地把在方向盤上,另一只垂在身側手,抬起又放了下來。
許輕衣在他耳邊,很誠懇地說:“昨晚謝謝。”
然后才下車離開。
走進寫字樓前,許輕衣回首看了一眼,陸庭深的車已經開走。
她深吸一口氣,平息加快的心跳。
昨晚,陸庭深的手拂過她唇的時候,她還沒完全睡著。
半夢半醒間,額頭貼上柔軟的觸感時,她意識到,陸庭深在親吻自己。
比起他們過往那些,床事前的輾轉,這個吻顯得純粹了許多。
讓她沉淪、懷念。
讓她忍不住回想起,過去的時光里,他給過她的溫柔。
即使零碎、稀少。
可它們,支撐著她活了下來。
晚上,陸庭深接到許輕衣后,見她一直對著手機打字,嘴角時不時還微微上揚,便問道:“又是客戶?”
“是周律師。”許輕衣如實道,“他有個刑事案子,跟我討論想法。”
“討論個刑事案子能這么開心?”
陸庭深自己沒意識到,他語氣甚至有些陰陽怪氣。
許輕衣沒察覺到他不對,繼續說道:“我所里的業務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婚戀類,刑事類案子算是盲區,周律師卻是專家,他的很多觀點都很有意思。”
話里話外,都有很欽佩周定的意思。
陸庭深冷嗤一聲:“男人都會偽裝自己,你以為他跟你聊這么多,就只是為了探討專業領域?”
“至少現在是。”許輕衣說著,幽幽看了他一眼,“不過你說男人會偽裝這事兒,我倒是挺認同你的。論裝字,你第二,都沒人敢當第一。”
他淡淡掃了她一眼,竟然沒反駁。
許輕衣就忍不住繼續道:“而且,就算真跟周律師怎么樣了,我不也是在向你看齊嗎?你給我戴了那么多綠帽子,我給你戴一頂,你就受不了了?”
陸庭深突然一腳踩在剎車上。
許輕衣被慣性作用,猛地往前倒去,額頭沒注意,磕在窗戶上。
“當著我面想出軌,許輕衣,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陸庭深偏過頭,冷冷地盯著她,眼神嚇人得不行。
許輕衣昨天才被那路怒癥司機刺激了,現在陸庭深又來這出,臉色發白地說:“你不好好開車,就讓我下去。”
她聲音都在發顫。
陸庭深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我那天跟你說的話,可不是開玩笑。你要真敢做對不起我的事兒,就別怪我拿你在乎的東西開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