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陸庭深一早起來,給許輕衣發了條消息,問她今天是在家還是事務所。
那頭沒回復。
他揉了揉眉心,對她這樣的反應并不意外。
起床穿好西裝,下一樓經過餐廳時,驀地想起去年今日,她一個人坐在這兒孤零零吃面的場景。
有些記憶,會在回憶時冒出來許多之前都未曾注意的細節。
比如他突然想起,那天他把她扔下車時,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難過和隱忍。
又比如他回到家時,她眼中的欣喜。
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可他還是想起來了。
偏偏那時候,自己什么都看不見。
甚至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對她說過。
開車到醫院后,陸庭深又看了眼手機綠泡泡,許輕衣那邊仍舊沒有回復。
開會時,方清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開玩笑道:“周六讓你加個班,就這么痛苦?瞧你那臉色,難看得跟抹了那啥似的。”
陸庭深淡瞥了他一眼,沒理會。
方清調侃:“我來猜猜看,能讓你心情這么不好,是不是又在許小姐那兒吃癟了?”
他扯了下嘴角,眼底有不易察覺的苦澀。
“要真是吃癟,那也挺好。”
至少她還愿意搭理他。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連吃癟都找不到地方去吃。
方清見他一臉落寞,也猜到是什么情況,嘆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上回你給她朋友做了那接指手術,又費心費力地給人找心理醫生,說不定能借著這機會把許小姐追回來的。”
“沒人能追得上她。她一旦喜歡什么,就會認定不回頭。一旦死心,就是八百頭牛也拉不回來。”
方清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倒也是。有些人愛的時候再熱烈,說放下也能真的放下。有的人不說一個愛字,反而到死都出不來。”
方清的話,讓陸庭深本就開始下沉的心愈發不安。
連旁觀人都能看得清的東西,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開完會,仍不見許輕衣回消息。
他心有不安,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半晌終于撥通她號碼。
那頭傳來機械的關機語音。
陸庭深皺了皺眉。
這會兒已經中午,她也從來沒有手機關機的習慣,怎么會這個時間點關機?
他翻出通訊錄,找到肖笑,問起對方許輕衣的下落。
肖笑那頭支支吾吾的,他察覺到不對勁,冷了聲音:“她到底在哪兒?”
“陸醫生,這我還真不知道。”肖笑遲疑著,頓了下才說,“不過我昨天下班的時候,看見許總上陸峋總的車了,不知道是不是……”
肖笑這句話,算是把陸庭深整顆心給拉到了谷底。
今天是許輕衣的生日。
她人聯系不上。
昨天又是和陸峋一起離開的。
這前因后果連起來,陸庭深臉色簡直難看極了。
方清轉頭看見他時,差點沒把心臟嚇出來:“老陸你沒事吧?!你別嚇我,怎么臉色白成這樣?!要不我給你測個心率?”
陸庭深看都沒看他,抬手撥通助理電話:
“查一下許輕衣和陸峋的行程,高鐵,航班,都不能漏下,十分鐘之后我要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