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眨了眨眼。
眼睛頓時濕漉漉的,眼淚掉出來,破碎又難過地說:“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為什么要先招惹我呢?太過分了,你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明明一開始,我那么討厭你。”
“是我自尊心太低了,一有人真心對我好,我就恨不得全部回報回去,我才不是太喜歡你。”
“還是我……太著急了,不該主動捅破窗戶紙。”
“我是不是應該再等等,等你主動和我說在一起。”
她捧著他臉,很委屈,也很難過。
她對他一字一句地吐露著真心,眼里卻是另一個人。
陸庭深撥開她手,從她身上撤開,坐直后扯了扯領帶,疏離地說:“我對你好,是你不要我了。”
她抱著膝蓋,醉醺醺地縮在旁邊,腦袋一點一點的。
他也不在乎她聽不進去,繼續道:“要說過分,你也挺過分的。先喜歡我糾纏我的是你,先放棄的也是你,你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你剛來陸家那會兒,我也挺討厭你的。一見我就傻笑,很煩。”
“還有,為什么要讓我知道,你那時候,就是喜歡我的。為什么又要在離開我之后,喜歡上別的男人,你就這么狠心。”
他聲音越來越低。
她卻聽不見。
意識漸漸被酒精剝離,她呼吸沉沉,倒在他肩上。
-
回到民宿,抱著許輕衣下車時。
陸庭深看見站在民宿外的陸峋。
剛被她發了酒瘋,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現在見到本人,陸庭深心情簡直差到谷底。
“我記得你住在對面。”
他聲音里的敵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就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來。
更何況陸峋。
“她喝酒了?”陸峋掃過他懷里的人,皺了皺眉。
陸庭深冷笑:“托你的福,酒量見長,就開始肆無忌憚。”
如果是平時,以陸庭深現在的敵意,要推測出對方敵意何起,對陸峋來說,不是難事。
但他這會兒,心情也挺復雜。
在陸庭深抱著許輕衣,和他錯身時,他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們和好了?”
“和好了。”
陸庭深說。
他不在乎在某些事上撒謊,只要能達到自己目的。
陸峋沉默,手伸進衣兜,摸出香煙,夾在指間,沒點燃。
陸庭深瞥見他眼底的晦暗,知道他心里還有她,冷聲:“你對她的心血來潮該結束了,她不是你能短暫玩一玩的女人。”
“嗯,結束了。”
陸峋說。
他咬住煙,眸色晦暗不明。
也沒看見陸庭深懷里的人,手指顫了顫,眼角掉出淚來。
陸庭深把人抱到房間門口時。
許輕衣睜開了眼,落地推開他。
他不意外她的清醒,淡道:“剛才陸峋的話,聽見了。”
是陳述句。
他那時候就察覺她醒了。
她什么也沒說,刷卡進房。
嘭的一聲。
房門關上。
像某種情緒塵埃落定。
-
許輕衣一早,在民宿辦了退房,獨自離開。
下樓開車時,看見一道高大身影。
陸峋手指夾著香煙,挺拔地立在雪色彌散的晨暉中,和她視線交匯的一瞬,他短暫地頓了下,旋即收回,轉身走回民宿。
沒走兩步,大衣被人從后面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