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不經意瞥見洗手臺上的淺色杯子和粉色牙刷。
那時,她答應出院后搬過來的當天,他便準備了這些東西。
當然,不止這些。
客房的布置,床單,窗簾,還有家里的很多安排,他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沒想到,現在卻根本派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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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市在落雨。
許輕衣撐著傘,沉默地站在肖笑墓前。
墓碑上,女孩笑容燦爛,黑白照片也遮掩不住年輕面龐上,眼里的星光。
一直到天黑,許輕衣才離開墓地,走到馬路邊,上了一輛白色轎車。
駕駛座上,宋青正低頭看著手機,見她上車,掃了眼后視鏡道:“后邊那哥們,是陸峋的人吧。”
許輕衣看過去,嗯了一聲。
宋青輕嗤:“他還真是寶貝你,生怕你少根頭發。”
許輕衣看著車窗上的雨水,沉默著。
半晌才突然問道:“以你對景燁的了解,背幾條人命,對他來說,是不是根本不值一提。”
宋青愣了下。
側目看她:“你不會是覺得,這起車禍,和景燁有關?”
許輕衣沒否認。
宋青:“理由呢?景燁是心狠手辣,但他絕不會做對自己沒任何好處的事,你可別忘了,景臣現在都還在醫院住著呢,我可是聽說,景臣雙腿癱瘓,到現在都還站不起來。”
許輕衣怔住:“真的?”
“你不知道?”
景臣住院,她之前聽吳逸跟陸峋提過。
但她沒想到,景臣會嚴重到癱瘓。
許輕衣想了想,說:“或許景燁在辦這事兒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會把景臣牽扯進來呢。”
“這也只是你的猜測,現在出來的通報都是那個已經當場身亡的精神病患者無差別攻擊引起的車禍。你要是懷疑背后有人指使,別說你現在什么證據都沒有,就是有,能不能公諸于世,那也是問號。”
宋青頓了下,看了她一眼。
“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直覺,景燁是為針對陸峋,才做出這種事。”
許輕衣抿了抿唇。
宋青:“所以,這就是你躲著陸峋的理由?”
許輕衣:“不是。”
“不是?”宋青輕笑,“那你在清市這么久,不回江城是為什么?陸峋的人每天都跟著你,難道是他不想你回去?”
許輕衣淡瞥了她一眼:“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宋青瞇了瞇眼:“你知道的,我從小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一有任何事把所有人關在門外,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讓靠近的討厭樣子。”
許輕衣不想和她爭論以前的事。
只淡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又能向誰敞開心扉?
宋青:“你這樣,對陸峋公平么?你需要他的時候,就讓他在你身邊待著。你想一個人了,又不顧他感受,把他推開。等你這段時間熬過去,你是不是又該回到他身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