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定定地看著她。
沒吭聲。
韓婷婷笑了笑,眼底是無邊的苦澀,“最讓我失望的,就是你。我和笑笑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是因你而起,你卻‘不計前嫌’,和許欣桐玩起了‘姐妹情深’。我該說是你以前演技太好,還是我和笑笑太蠢,真以為,你把我們當成了朋友。”
肖笑這兩個字,永遠是許輕衣的軟肋。
她脫口而出道:“你還不明白嗎,為什么你上次扇過許欣桐一巴掌之后,就出了意外骨折。這次一打起來,就被送進局子。許欣桐是失憶了,但她身后的人,一直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稍有閃失,你我都會遭殃!”
從許欣桐住進她家,季知書和陸時敬卻沒一個人來打擾過時,許輕衣就察覺出不對勁。
那兩個男人,曾經那么的寶貝許欣桐。
可這次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她不能不多個心眼。
上次景燁的事,沒有一件證據,指向季知書,不是他無辜,而是以那人的手段,就是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不露半點馬腳。
季知書在江城有多少勢力,又盤根錯節地牽扯到多少利益,她到現在,都還浮在水面上,別說觸底了,就是連個邊角料都沒摸到。
而許欣桐,是她現在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
但許欣桐失憶,想不起以前的事,若真想起,她會不會又變回以前那樣,都是未知數。
她不能,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再發生笑笑那樣的事,身邊在乎的人永遠離開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撐下去。
韓婷婷聽見她的話,眸色閃了閃。
只一瞬,神情又是一片冰冷。
“我不會再相信你。”她聲音很輕,卻聽著沉,“以前,是你跟我說,不要看一個人說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訴我,我看錯人了。”
話落,她走到街邊,攔下的士。
上車前的一秒,韓婷婷目光,不動聲色地從不遠處站在賓利旁的陸峋身上掠過,眸色微微一暗,旋即鉆進車里。
-
清晨。
中心醫院。
許欣桐是在陸庭深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的,她昨晚困得撐不下去,直接縮在了沙發上,這會兒醒來,身上卻多了條毯子。
她愣了下,這條毯子她見過,陸庭深值班休息,蓋的就是這條。
許欣桐坐起來,拿著毯子,走到休息室門口,欲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
陸庭深清冽的聲音若即若離地傳來,“她最近情況怎么樣?”
他應該是在打電話,問完這句后,足足有幾分鐘才說了下一句:
“有蘇醒跡象,立刻聯系我。”
許欣桐在門口愣住,不知道陸庭深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她沒多想,只當是某個讓陸庭深比較上心的病人。
陸庭深結束通話,回頭時,看見許欣桐在門口,抱著毯子,似乎是在等他打完電話。
他眸色深了深,走過去,漫不經心道:“聽見了多少?”
許欣桐如實:“聽不了多少,你就說了兩句話。電話那邊,我也聽不見。”
陸庭深瞧了她一眼,“沒多少,也管好嘴。”
她點了點頭,把毯子遞給他,“謝謝你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