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夜晚。
許輕衣獨自在公司整理資料,快到十點才離開。
車上高架。
兩旁高樓林立,燈火星星點點,總有人在等著心里的人回家。她每天下班都會見到的光景,未曾想,自己有一天,也會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里,見到他。
目光移向后視鏡觀察車況時,許輕衣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車跟著自己。
她心生警惕,多看了兩眼,只覺得那輛車有些眼熟。
下個出口,許輕衣駛離高架。
車停在路邊。
沈凌下車時,許輕衣也正好從駕駛座下來。
看見是他,她眼底倒是挺平靜。
“沈先生。”
許輕衣頷首,淡聲招呼。
沈凌微笑,“許律師就這么把車停在人煙稀少的路邊,也不擔心是心懷不軌的人跟蹤嗎?”
“您這輛車,上次聚會見過。”
她見過沈凌好幾次,因公見面,他都是開的另一輛白色轎車。
這輛黑色的,只見過一次。
便是那次私人聚會。
沈凌笑意更深,“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的確心思縝密。不愧是阿峋中意的女人。”
聽他提起陸峋,許輕衣周身冰涼柔和了些,目光隨向他,“沈先生找我有事,可以直說。我不喜歡打啞謎。”
沈凌臉上的笑微微淡去,目光帶了些凝重。
他從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妹妹。”
照片上的女孩,青春可愛,留著俏皮的短發,肌膚如雪,看年紀,頂多二十左右。
許輕衣疑惑,“沈先生的妹妹,是遇到什么事,需要法律援助嗎?”
“她已經死了。”
許輕衣眸色微凝,看著沈凌。
沈凌嘴角噙著苦笑,眼底是深沉的恨意,“她被一個禽獸,當成是玩物,從十歲養到十八歲,她擺脫不了那個禽獸,十八歲生日那天,選擇了跳樓自殺。”
許輕衣:“所以,你是想讓那個禽獸落網。”
“是。”
許輕衣突然沉默,一言不發。
沈凌目光牢牢地鎖住她,“許律師,我說的那個禽獸是誰,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是嗎?”
她目光凝結,似陷入沉思。
許久才開口:“既然你來找了我,想必是心里已經有了計劃,你準備怎么做。”
“許欣桐。”
沈凌一字一句,字正腔圓地說道。
“現在一切的關鍵因子,就是許欣桐。她是那個人養出來,最驕傲的作品,聽話,不咬他,甚至完完全全臣服于他。只要許欣桐能站出來,指認季知書,勝算就會很大。”
“事情沒你想得那么簡單。”
許輕衣揉了揉眉心,她顯然不太贊同季知書的話。
“許欣桐現在失憶,以前的事她都不記得,你說的指認,不成立。”
沈凌動了動唇,她似看出他想說什么,先一步又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想起以前的事。你剛才也說了,她是季知書養出來最得意的‘作品’,那就說明,她潛意識里,并不認為季知書對她做的事是違法的。而且,以我對她以前品行的了解,她若恢復記憶,能不跟我鬧翻,倒打一耙,都算是萬幸。”
沈凌不太甘心,“我問過當初她醒來后,給她接診的醫生。醫生說她的認知在重新構建,如果許欣桐能在失憶這段時間,建立新的三觀,認知到季知書那些行為是錯的,即使她想起來,也不是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