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許欣桐全身都是冷汗。
唇色慘白,像白紙,一碰就碎,胃里翻涌著,不斷泛起惡心。
【小孩子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是需要大人的愛,引導,和保護的。養育之恩固然不能否定,但這不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用來傷害小孩子,帶歪他們三觀的借口。】
腦中倏地閃過許輕衣說過的話,許欣桐感到一陣絕望。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一切,又好像已經遲了。
手機再次振動,許欣桐顫抖著手點開消息。
許輕衣:昨晚的晚餐,很好吃,我很喜歡,謝謝許大廚。
啪嗒一聲。
手機從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隨之砸下的,是晶瑩的透明液體。
房間里,微風偶爾從外面吹進,掀起純白色窗簾。
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孤零零地趴在床邊,頭埋進臂彎,仔細看去,才能發現,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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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衣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
沈凌電話就打了進來。
“許律師,你把錢退回來是幾個意思,之前在醫院,我們不是已經談妥了嗎?你覺得錢不夠?”
“許欣桐已經從我家離開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現在也掌握不了許欣桐的行蹤,這案子,恐怕是無能為力。”
沈凌心都涼了半截,“能不能找找她。”
許輕衣想過許欣桐會去的地方,許家、季知書、陸時敬,這些人她都不想主動招惹,而且許欣桐到現在沒回復過她消息,她也不知道對方想干什么。
“沈先生,這件事只能暫時先擱置。不過我既然答應過你,之后再有任何動靜,我會和你聯系。”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凌再急,也只能先按兵不動。
玄關這時傳來動靜,許輕衣掛掉電話,回過頭,陸峋攜著夜風進來,一身黑色風衣,眉間是少有的冷厲。
她走過去迎他。
他脫下西裝外套,她接過,雪松香在鼻尖彌散,帶著輕微的煙草味。
她微怔了下,問:“抽煙了?”
他沒有煙癮,除非應酬必要,其實很少碰煙草。
今天這個時間點還早,他身上也沒有酒精氣。
陸峋屈身坐在沙發上,扯了扯領帶,眉眼有些許疲憊,又有幾分狠厲,“陸氏融資,最近出了點問題。”
若只是單純的資金問題,很好解決。
但麻煩就麻煩在,恐怕有人故意從中作祟,故意給他使絆子。
陸時敬之前為算計他,選擇和景燁合作,也讓別的競爭對手鉆了陸氏的大空子,搶了不少本該落進陸氏口袋里的項目,陸氏的現金流因此受到影響,資金周轉一直不太順利。偏偏又是這個時候,有兩家長期合作的銀行不愿意借貸融資,很難不讓人多想。
內憂外患,生意場上,外患在明處,不難解決。
但內憂,往往是最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