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吳逸開著賓利從陸氏出來,陸峋在后座,閉目養神。
姜暖坐在副駕,偷偷從車前視鏡看去。
陸峋的長相,其實是偏斯文掛的,只是平時肅冷凌厲慣了,又帶著壓迫感,總讓人覺得,氣勢很足,很鋒利,不敢接近。
但這會兒正是男人睡著的時候,鋒芒收斂,完美線條勾勒出的深邃五官,讓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沉溺。
姜暖心跳悸動,多看了好幾眼。
“你到底有沒有分寸?”
吳逸余光瞥見她小動作,輕咳了兩聲。
姜暖收回視線,毫不害臊,“反正陸總都睡著了,我偷偷看,又不打擾。”
“呵,自己傻,別把陸總也當傻子。”
“吳助理,你是不是嫉妒我被陸總重用呀。”姜暖眨了眨眼,無辜地說,“陸總下周要去‘揚帆號’見羅伊先生,已經確定會帶上我,你該不會是因為自己不能去,心生不滿,所以就想著法子來膈應我吧。”
吳逸翻了個大白眼,“陸總只帶你一個人,你最好是好好準備,別出任何岔子。這次跟羅伊先生的會面,對陸氏在海外的發展很重要,搞砸了,你飯碗也得沒有。”
姜暖倒像是把這話聽進去了。
表情緊張,“真的假的,以陸總的能力,還有搞不定的事?”
“反正你行事必須得千萬小心。”
吳逸不放心地道。
“上次公司門口那事兒,你在旁邊干瞪眼,屁事沒有還急得流眼淚的樣子,別再出現第二次。”
說起這茬,吳逸不免想起許輕衣前幾天單獨找過他,就是為這事。
那件事,他當時雖在現場,可看過去的時候,刀已經刺在許輕衣的肩膀,當時急著報警和叫救護車,也沒顧得上姜暖。經許輕衣一說,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姜暖,平日一口一個陸總真棒,真碰上事,跑得卻比誰都快。
可她眼底那種想攀高枝的欲望,又不像是假的。
他也不是沒查過姜暖的底,但干干凈凈,是很尋常的海歸形象,看不出異常。
吳逸千思萬想,還是不太放心,等紅綠燈的時候,抽空把姜暖要單獨跟著陸峋去“揚帆號”的消息,給許輕衣發了過去。
“吳助理。”姜暖突然叫他。
“嗯?”
“后面那輛灰色的面包車,好像跟了我們很久了誒。”
姜暖看著后視鏡,有些不確定地說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吳逸頓時心生警惕,放下手機。
不動聲色地觀察那輛車動靜。
在轉過兩個街道之后,他也確定,面包車是故意跟著他們的。
“讓他跟著。”
陸峋沉靜的聲音,從后座傳來。
吳逸一驚,抬眼看向車前視鏡,陸峋眸色清明,看不出半點困意。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剛才和姜暖的話,有沒有被自家老板聽見,只繃緊神經,按照陸峋的話意,將車往江城郊外方向開。
越往城外,路上車輛越少。
跟著他們的面包車,不僅沒有后撤之意,反而越發放肆,大喇喇地直接尾隨在賓利車后。
直到路燈稀疏,車輛零星。
如墨的夜色里,驟然一聲重響。
面包車直直撞上賓利尾部。
賓利安全系數很高,吳逸車技好,把住方向盤,沒有失控,但畢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慣性使然,連旁邊系著安全帶的姜暖,都猛然往前一撞,額頭磕在窗沿,疼地叫喚了一聲。
吳逸真是服了這個老六。
但這種時候,他沒工夫管她。
率先看向陸峋:“陸總,您還好嗎?”
陸峋倒是比他和姜暖都鎮定,雖西裝微亂,但神色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