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輕拉住她手腕。
韓婷婷聽得厭煩,想把人甩開,回頭的一瞬,對上許輕衣眼里的懇求,難聽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我攔不住你,但你千萬別把自己搭進去。”她烏黑眸子望著她,言真意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船的,但這是在海上,這艘郵輪也有季知書的關系鏈,不是對許欣桐做什么的好時機。”
“說得像是有這個機會,你就會對許欣桐做什么一樣。”
韓婷婷沒什么笑意地勾了下唇。
“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找機會,現在人又回到季知書跟前,安全得不得了,你還在這里冠冕堂皇的說這些有什么用呢。說到底,你——”
一陣交談聲,從背后漸進。
聲音熟悉。
許輕衣一怔,旋即捂住韓婷婷嘴,拉她到一旁。
“陸醫生,多謝你開的方子,我這頭痛鬧了好些年,藥也吃了不少,都不見好轉,以前一直聽說中醫藥有奇效,我不信,沒想到竟然真的這么有用。”
傳來的聲音說的是英文,聲線年長,許輕衣余光瞥過去,是一位金發外國人,身形瘦削,約莫快七十歲。
雖然年邁,但那人看著精神奕奕,昂首闊背,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貴氣。
“不客氣,羅伊先生。”
陸庭深神色很淡,但眼底含著禮貌紳士的淺笑,態度也十分恭敬尊重。
想來這位羅伊先生,來歷顯赫。
陸庭深:“中醫方面,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倒是認識不少精通中醫的朋友,您若是不介意,回去之后,我再把他們引薦給您。”
“好,陸醫生既然這么說,我也不客氣。”
羅伊笑得開懷,旁邊穿西裝的人過來小聲說了兩句,羅伊笑意變深,看向陸庭深,“陸氏的人已經在上面,這筆合作,可就要看你們的陸峋總表現了,陸醫生跟我一起上去?”
“我接個電話,稍后就去。”陸庭深微笑。
羅伊和一眾隨從進了船艙,往樓上賭場走去。
陸庭深站在原地,看人走遠后,腳步一轉,停在欄桿前,背對著他的兩人身后,淡道:“真巧。”
許輕衣回身,視線和他對上。
午后光線正盛,她站在陽光灑下的地方,周身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許是太陽光線帶來的錯覺,她烏黑的眸子里,閃著亮亮的光,很像溫柔。
陸庭深目光閃了閃,睫毛微動。
許輕衣往前走了一步,光線淡了些,他眼前的她,又是一派清冷,也提醒著他,那溫柔,終究只是錯覺。
韓婷婷看見陸庭深,什么也沒說,抬腿離開甲板。
“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在賭場里,站在陸峋身旁,而不是在這悠閑地吹海風。”
陸庭深看著她,見她眸色閃爍,扯了下唇。
“自己來的?”
“嗯。”她回答得意外平靜,眸色如海,“剛才那位羅伊先生,是陸氏這次要拿下的客戶?”
陸庭深默了三五秒。
打量著她。
許輕衣不躲不閃,任他審視,順便等著他回答。
“所以,陸峋不愿意告訴你他的打算,你現在是想從我這里打聽羅伊的消息,好知道陸峋這趟行程,是否安全,是嗎?”
“是。”
她承認得太過直接。
斬釘截鐵,又任他暗諷的態度,像一根刺,扎在他胸口。
陸庭深別過臉,看向海平線的方向,聲音在風里零碎,“想知道,自己去賭場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