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書眸色微凝。
“季先生這話說的,未免太招人笑。”
陸峋沒什么笑意地勾了下唇。
身子后仰,輕抬眼皮睨了季知書一眼。
“動手的是許欣桐,站在這里道歉的卻是你。被許欣桐打暈的是衣衣,你站在這里,卻又是跟我說抱歉。季先生的眼睛若是不想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他眼底噙著諷刺。
“再者,我不管來龍去脈是什么,我的人被許欣桐關進倉庫是事實,不是你口中的烏龍。如果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那還是走遠些,我們眼不見心不煩。”
這話,可真就是一點兒情面也不講。
季知書再怎么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平日也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臉上笑意瞬間退去,冷意十足。
沈凌突然開口,打著圓場,“陸總,桐桐小姐其實也受了傷,頭被人打得腫了塊小包,比許輕衣小姐好不到哪兒去,季先生沒提這事兒,也是誠心想來和解。”
“聽你這意思,是暗示許欣桐的傷,是衣衣造成的?”
陸峋手指磨砂著玻璃杯,眼底已經浮起很沉的不耐煩。
賀安淮一瞧見他臉色,就知道這人馬上就要翻臉,心道不好,連忙朝許輕衣使眼色。
許輕衣喝了口水,假裝看不見。
她后腦勺現在還痛著呢。
季知書視線落在許輕衣身上,放肆地打量了她好幾秒,眸色深了深,突然笑道:“抱歉,許小姐,這次是桐桐不對,我代她跟你道歉。”
許輕衣充耳不聞。
季知書又看向陸峋,說:“最近上頭對江城未來十年的發展方向定了調子,等回去后,陸總有空一起談談?”
陸峋:“沒空。”
季知書臉色不太好看了。
收起笑,甩手走人。
沈凌跟在后面,目光從陸峋身上經過時,只覺得對方氣息駭人得不行,許輕衣和許欣桐這事兒終歸是他把人卷進來的,等回江城后,陸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想到這,沈凌只覺得自己心里苦極了。
藍瘦得緊。
瞧見著季知書那群人走遠后,賀安淮問道:“你剛才為什么不答應季知書,這上面定下來的方向,只要咱們跟著走,和政、府合作,那是絕對百利無害的,口碑票子都不會少。”
陸峋淡瞥了他一眼,眼底嫌棄明顯。
賀安淮:“?”
陸峋:“我剛才如果答應季知書,就等同于默認,許欣桐傷害衣衣行為的合理性,季知書,或者是傳出去之后,別有用心之人都會認為只要有利益交換,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來挑釁我的底線。這種事上,我不會讓步。”
他頓了下,又道:“更何況,你又怎么知道,即使沒發生這件事,季知書就不會來找陸氏合作?”
賀安淮摸了摸鼻子,瞧向許輕衣,“聽見沒,你都被敲成大頭娃娃了,你男人都不給你報仇算賬,有便宜都不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