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同時歸于寂靜。
蕭條。
陸庭深垂下眸子,只路燈黯淡的光落在他臉上,覆上陰影。
“今天在郵輪上,我不是真的想傷害輕衣。”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解釋道。
陸庭深似乎才發現她在,微微側目,漆黑眸子只在她臉上停留了短暫一秒,便沒什么表情地收回。
他用態度回答了她。
他并不在乎她的心思。
許欣桐握緊拳,鼓起勇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的一兩句話,就對我改觀。我也沒指望過,你能喜歡我。但我只是不想,再在你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些話,你或許也聽不進去,聽了也覺得煩。但我怕這次不說,以后都沒有機會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永遠像才醒來時那樣,沒有記憶,無憂無慮,什么也不知道。
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許欣桐站在原地沒動。
季知書追過來時,她臉上的愧疚和難受全都藏了起來,回過神,若無其事地看著來人道:“你去哪兒了?”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季知書看了眼陸庭深。
后者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四月夜晚的涼風吹過他后背,黑色襯衣晃蕩,整個人背影都是濃濃的蕭索。
“我等你太久,來找你,沒找到,就想著站高一點,就能看見你啦。”
許欣桐拉過季知書的手,笑盈盈地望著他。
燦爛笑容里,看不出分毫異常。
-
江城。
吳逸提前開車到機場,等候自家老板。
不過沒想到,會看見陸峋和許輕衣并肩從出站口走出來。
男人黑西裝裁剪鋒利修身,領帶松開半寸,許輕衣身著米色風衣,瞥見陸峋領口散開,伸出戴著鉆戒的手替他理了理。
親昵自在。
那枚戒指,吳逸早前是看過設計圖的。
可不就是陸峋兩個月前,專門找國外著名珠寶設計師定做的。
吳逸迎上去,得體地打著招呼,又自然地接過陸峋和許輕衣的行李箱。
抬眸時,瞥見后邊兒的賀安淮和姜暖。
前者意氣風發得不行,后者則是耷拉著腦袋,嘴緊緊抿著,滿眼無神。
郵輪發生的事,陸峋和賀安淮都守口如瓶,沒讓別的人知道。
吳逸也不知道。
他瞧了眼姜暖,一如既往地不客氣道,“你什么情況,跟著陸總還苦著個臉,又發什么大病?”
姜暖瞪了他一眼。
吳逸這才注意到,她眼睛血絲很紅,一副睡眠不足的憔悴樣。
“我先回事務所看看,就不和你一起了。”
到地下停車場,許輕衣先跟陸峋暫時道了別,出發前為方便,她直接把車在這邊停了小十天。
陸峋捏了捏她手心,溫柔笑著,“晚上回家見。”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