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回過頭看向陸庭深。
他今天沒戴墨鏡,眼睛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細微差別,少了些光亮和情緒。
聽見她動靜,他微微側了側身,動作稍顯緩慢。
許輕衣:“把證件和手機還給我,我要回去。”
陸庭深無動于衷,“你來s市之前,就應該料想到,我不會輕易放你走。”
“我想過,但我覺得,你不會這么做。”
她朝他走近,眼里帶著乞求。
“你救過我,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像過去那樣,和你像仇人一樣相處。我只想回去,庭深,算我求你,讓我回去好不好。”
即使看不見,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急切和難過氣息實在太濃了。
陸庭深不適地別開臉。
眉間浮上暗沉。
“我救了肖笑,也救了你。即使這樣,都不足以動搖你留在我身邊嗎?我不需要太久,只要三個月。”
許輕衣搖著頭,“我跟陸峋說好的,一定要回去,和他結婚。”
陸庭深不發一言。
空氣沉默良久。
安靜的氣息里,他突然聽見咚的一聲,旋即衣角被往下拉了拉,他突然意識到什么,扣住攥他的纖細手臂,將人往上一拽,冷聲,“起來!”
許輕衣跪在地上不肯動。
“你不讓我走,我不會起來。”
他胸口浮起一股郁結之氣,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小鄭在一旁,擔心他身體,想上前幫忙,又被聽見動靜的陸庭深呵斥住。
陸庭深拉著許輕衣往上拎,她不妥協,墜著身子往下落。
他氣得聲音發抖:“現在是他不要你了,你還趕著回去見他干什么!”
“他不會不要我。”
她緊緊地攥著他,倔強地說:“他只是跟我生氣,等我回去,出現在他面前,他就再不會舍得對我生氣。”
“你倒是自信。”
陸庭深冷笑了一聲,臉上表情說不出的復雜,帶著沉郁,也帶著忍耐。
肺部留下的后遺癥在劇烈動作之后帶來的疼痛格外刺骨,他皺了皺眉,手抵在嘴邊,又咳了兩聲,手勢示意把人關回去。
保鏢走過來,架著許輕衣就把人扔房間。
門緊緊關上,隨之而來的,是噼里啪啦砸碎的東西的聲音,陸庭深充耳不聞,轉身往樓下走。
兩天后,陸庭深從醫院回來。
偌大的房子難得安靜下來,他往關許輕衣的房間方向偏了下頭,“她沒鬧了?”
小鄭:“剛消停下來的,早上進去打掃的時候,屋里東西能砸的全部砸了,連墻紙都被撕了下來,房里連個能站人的地兒都沒有。”
小鄭一邊說,一邊擦了擦汗。
“要不是陸先生你早有預料,給窗戶外邊焊了圍欄,恐怕許小姐直接就跳下去了。”
陸庭深手持白手杖,步伐平穩地走到沙發邊,坐下。
“把她帶下來。”
“是。”
五分鐘后,許輕衣被帶到陸庭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