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嗤笑了一聲,“你們又能瞞許輕衣多久,她早晚都會知道。”
“能瞞多久是多久。”吳逸也沒有辦法,“陸總走的時候,只有這一個心愿。這些年,他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就是竭盡全力,我也會按著他的意思去做。”
賀安淮狠狠地吸了口煙,“你們這樣,不公平。”
吳逸垂眸,“公不公平,不是我考慮的事。陸總這么說,我就會這么辦。”
聽命辦事的機會,也只有這么一次了。
賀安淮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又摸出煙來,“陸峋那個蠢貨,人死了還在為許輕衣考慮,現在信托里面大部分資產全部轉移到了她名下。他真以為愛情有那么偉大,以為她會一輩子給他守寡?我看沒過多久,她就會徹底忘了他,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留下的所有財產。”
吳逸緊抿著唇。
半晌才說:“陸總走了,許小姐只會比任何人都更痛苦。陸總也是認定這點,才會選擇這種方式。退一萬步講,許小姐能忘掉陸總,幸福地過完一生,又何嘗不是陸總的愿望。”
賀安淮一言不發。
突然抬眸,看著他身后。
吳逸轉身,看見宋青就站在他跟前,唇色蒼白。
“陸峋……死了?”
她嘴里喃喃地發出顫抖不停地音節,細眉緊緊地蹙起,帶著不可置信的痛苦。
吳逸看見她手里捧著的鮮花,上面寫著許欣桐的名字。
頓時暗道不好。
陸峋的事還在頂級保密中,宋青知道,許輕衣那邊,會很難瞞住。
不等吳逸反應,賀安淮已經一記手刀擊在宋青后頸,把暈過去的女人扔進車里,朝呆住的吳逸道:“愣著干什么,不打昏,你還等著消息走漏,功夫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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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陸庭深收到許輕衣撞墻的消息,急匆匆結束治療,從醫療中心趕回公館。
她原本住的房間又被砸了個稀巴爛,現在躺著的,是最早住的那間,被復原了。
他趕回來的時候,她側躺在床上,雙眼緊緊閉著,唇色很白,沒有一點血色,人比才到s市又瘦了一大截,小小的一只縮在床角,怪可憐的。
陸庭深摸索著在床邊坐下,伸手摸到她身上的骨頭。
咯人得緊。
“醫生說還好是輕傷,血止住了,就是最近都沒吃飯,營養不良,所以才暈了這么久。”
小鄭在旁邊說道。
“不過醫生,有話要單獨告訴你。”
陸庭深找到許輕衣手,握在手心,低頭輕輕吻了吻她手背,旋即起身,離開房間時,順手帶上門。
小鄭動作迅速地從門外上了鎖。
家庭醫生正在樓下客廳開藥單,看見陸庭深下樓,問候道:“陸先生,您的眼睛最近還好嗎?”
“沒什么變化。”
陸庭深不太想多提這件事,問:“除了額頭上的傷,她身體還有別的問題嗎?”
醫生:“許小姐懷孕了。要想讓她和孩子都好好的,可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會鬧出人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