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守著許輕衣的,除了小鄭,就是一眾黑衣保鏢。
許輕衣的活動范圍從一個房間擴展到整棟公館,她碰不著手機,只能找小鄭說話,“陸庭深給你開多少工資,我出雙倍,你放我走,好不好?”
小鄭只笑而不語。
許輕衣想了想,“那我能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嗎?”
小鄭:“許小姐,你猜猜看,陸先生為什么要沒收您的手機?”
“……”
“陸庭深在哪里,我要見他。”
“陸先生剛做完手術,在醫院休養。”小鄭這倒是沒瞞著,“您要去見見他嗎?陸先生最近都一個人在醫院,只有護工在。”
許輕衣愣了愣,“他做什么手術?”
“眼角膜移植。”
她抿了抿唇,“帶我去看看他。”
小鄭辦事效率很高,半小時就把許輕衣送到醫療中心眼科,史密斯醫生正在給陸庭深拆紗布,后者感覺到門口光線的變化,偏過頭,模糊視線里隱約能看清兩道人影。
許輕衣走進病房,對上陸庭深眼睛。
漆黑墨色的瞳孔,變得比之前更明亮,也更沉靜。
她竟一時沒移開眼。
醫生拆完紗布,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小鄭關上門,體貼地候在門外。
“眼睛能看見了?”許輕衣開口問道。
“現在只能看見模糊的光影,要完全恢復,得一個月時間。”
他黑眸鎖住她,眸色溫軟。
許輕衣垂下眸,似在沉思什么,在抬眼時,看著他漆黑眼底,心里莫名地微微一痛。
她動了動唇,說:“你恢復視力的這一個月,我陪著你,一個月之后,你就放我走,可以嗎?”
陸庭深凝了凝眸,眼里一閃而過落寞難過。
她瞥見,心里又疼了一下。
陸庭深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許輕衣注意到他唇有些干,起身走到床頭,倒了杯水遞過去,看他接過喝下后,便坐在旁邊椅子上,看著他說:“你強行把我留在這里,自己做了手術,卻不告訴我,也不提讓我來看你的話。你真的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留在這里?”
他撩起眼皮朝她方向看去。
模糊光影中,她的身影凝聚成一個個光點,明明近在咫尺,又感覺很遙遠。
許輕衣:“這些天來,不管是你,還是吳逸,還是聯系不上的陸峋,你們無非都是一個目的,不想讓我去找陸峋。我不知道原因,但如果這是陸峋的意思,我會聽話,至少現在會。可我只想確認一件事,陸峋他還好嗎?”
她烏黑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即使視線模糊,可那份帶著相信的期盼卻灼熱得讓人眼睛發燙。
陸庭深喉結滾了滾。
低低的嗯字,從齒間吐出。
許輕衣緊繃的身子倏地松懈下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