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深,你再不走,就是私闖民宅,是犯法,我要報警。”
回應她的,是男人俯身而至的擁抱。
她被他整個摟在懷中,像嵌進身體里。
許輕衣驀地失語。
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想把人推開,可他的體溫和氣息像是有魔力,手僵在半空,遲遲舍不得抗拒。
“衣衣。”
平靜溫涼的嗓音繾綣在她耳畔,許輕衣終于沒出息地放棄抵抗。
遲疑了下,又偷感很重地把手輕放在他背上。
做夢也好。
短暫也好。
她一直想要的,他的溫柔,他的靠近,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天,也讓她心里也軟軟的,甘心沉淪。
“我今晚留在這里。”
陸庭深松開她后,很自然地說。
許輕衣先是一怔,旋即后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我只有一張床。”
她租的公寓只有一室一廳,雖然陸老夫婦待她很好,但從十八歲之后,她一直都是自己打工掙錢,連和陸庭深在國外留學,都是靠拿獎學金生活。
當然,他對她冷冰冰不是人的時候,她還是會故意從他那里要錢,雖然要來后也沒花,但能氣到他就是成功!
許輕衣:“你要留,只能睡沙發。”
陸庭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許輕衣當他是默認。
她和他當初在國外留學也是住的同一間公寓,不同房間,所以對陸庭深今晚留住的事,也沒特別抵觸。
便進了洗手間,洗漱護膚完,回到臥室。
剛脫下衣服,房間與陽臺的玻璃門被拉開,陸庭深從陽臺走進來,和她四目相對。
許輕衣慌忙抓過睡衣穿上。
紅著臉罵人:“陸庭深,你是不是有病,進我房間干什么!”
“睡覺。”
“……”
他氣定神閑地走到她面前,臉上半分沒有撞見她換衣服的羞恥感,直接把人抱上床,緊跟著壓上去。
許輕衣抬腳想踹他,卻被抓住腳踝,往他身下一拉。
“乖,我什么也不會做,好好睡覺。”
他輕輕拍了拍她后背,把人穩穩當當地抱在懷里。
許輕衣抬起眸,不相信地盯著他,“你的話誠信值太低。”
陸庭深平靜地說:“別忘了,昨晚的事,也是你主動的。”
她臉上的理直氣壯頓時偃旗息鼓。
暖色燈光照進她眼底,看似冷冰冰的固執中帶了幾分愧意。
陸庭深抬手關掉燈,房間陷入黑暗。
懷里的人氣息逐漸平穩。
月光灑進,陸庭深垂下眸,視線落在她熟睡臉龐,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眉心。
今天的一切,都讓他有種像是一場美好夢境的不真實感。
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視線一刻。
怕醒過來,都是一場空。
半輩子的光陰,她和他早不似當初那樣針鋒相對,平和安寧成為一種稀松平常的氛圍。她沒有再對他說過任何一句冷嘲熱諷的話,他的生日,她會祝福,平時節日,偶爾也會邀請他一起。
只是不再愛他。
他們都在失去中成長,又在成長中孤獨。
可是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陸庭深扣在許輕衣腰間的手,不自覺再度收緊。
還好,他回到了現在。
她心里還只有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