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渴,但他們喝得并不快,他們都知道在炎熱的天氣下運動后不宜暴飲,否則反而會對心臟造成更大的負擔、并損失電解質。
呵呵這樣啊。吉梅內斯也沒生氣,只是笑著道,那長官你呢你就不用歇一下嗎
沒必要。索利德用很平靜的口氣回了這三個字,隨即又抬高了嗓門兒,沖著十幾米外的羅德里戈喊道,教授,請你過來一下。
數秒后,羅德里戈便走了過來,應道什么事啊長官。
索利德將面罩開啟,分別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隨后才開口道接下來的這些話,只有我們三個知道,等我們商量好了,再決定該如何傳達給其他人明白嗎
羅德里戈和吉梅內斯都是聰明人,像這種話中有話的句子,他們一聽就懂,說白了,索利德的意思就是dashdash眼下的情況不太妙,咱們三個負責人先內部討論一下怎么處理,然后再決定有哪些信息可以告訴其他人、哪些又不能免得到時候口風不一致露了餡兒。
交換了一下眼神后,教授和吉梅內斯雙雙沖索利德點了點頭。
得到了回應后,索利德便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地區存在一種來源不明的干擾波,屏蔽了所有的通訊信號,如果作最壞的假設飛機在迫降前發出的求救信號可能也沒傳出去。
也就是說吉梅內斯難得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外界八成還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吧
是的。索利德回道,不過我來之前,被下達了squo如無特殊情況、每隔四個小時匯報一次任務進度rsquo的命令,現在距離我上次匯報已將近三小時,再過一小時左右,上峰就會發現我們這隊人馬已經失聯、飛機的信號也已搜索不到屆時,他們應該就會采取行動。
那就還好啊,救援總歸還是會到的,只是稍微晚點而已。羅德里戈接道。
啊。索利德應道,像這種失聯的狀況,常規的做法是先查明信號消失前的最后坐標,然后以此為中心,派一定數量的無人機對周邊區域進行空中搜索;那架毀壞的灣岸九號是很明顯的地標,沒理由搜不到,只是具體要多久才能找到,這不好說,畢竟我們無法去揣測這個squo屏蔽區rsquo究竟有多大、他們是從何時失去我們的信號的。
那也沒什么關系吧,貨艙里的東西應該都是用繩網固定住的,除了香檳這種裝在玻璃瓶里的東西之外,其他的物資八成都還能用,少說也能供我們消耗五六天的。吉梅內斯接道。
是二十六天。下一秒,索利德就用一個精確的數字糾正了對方,我已經去貨艙看過了,由于我們減員嚴重,原本能供全機人消耗一周左右的補給,現在可以撐二十六天。
呃吉梅內斯愣了兩秒,再道,所所以說嘛,有那么多物資,根本沒什么好怕的。
他發愣的原因,是因為沒想到索利德會把賬算到這個地步,但對索利德來說,像這樣做最壞的打算是理所當然的。
希望如此吧索利德沉吟半句,微頓一秒,再道,但無論如何squo通訊信號受到干擾、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誰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時候能到rsquo這些信息,最好還是不要跟其他人講得太清楚了,以免引起恐慌話至此處,他又重新戴上了鎧甲的面罩,我的建議是,告訴他們物資還很充足,因此挖掘任務將按照原計劃繼續執行;救援和補給已經在路上了,但沒那么快到,需要耐心等待。
他的建議,自是正確的。
在這種環境下,比起那些客觀因素,人心才是更可怕的東西;未知和不安會催生恐懼、而恐懼則會引起暴力、異常和各種愚行。
索利德是一個見證和經歷過許多生死的人,他了解人心、更了解人性他知道人類在極端環境里為了生存、或純粹為了尋求安全感能做出多么令人發指的事來,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尊重任何人的知情權,只有他覺得ok的人才有權得到他給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