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暗水殺人,不試探、不猶豫、不玩弄、不保留他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而這結果本身,也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他只是一個不帶感情、也沒有感情的執行者,一個比任何人類都更出色的執行人。
咳呃嚴寒的氣溫和兇級能力者的體質讓亨利保留了最后一口氣,但這也只是拖延了一點兒死亡降臨的時間而已。
一輪交鋒過后,亨利的半邊軀干就不翼而飛,其內臟混在血污之中流了一地;他側臥在冰冷的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子臨一行人從自己面前經過,連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亨利的心中悲怒交加,他很想沖這群人大喝些什么,但他發不出聲,而且仔細想想就算能出聲,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想宣稱自己站在正義的大旗下,但他自己都不相信這點。
他想讓對方考慮放出那些囚犯的后果,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也曾是一名聯邦的階下囚。
視線變得模糊時,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才做著這份工作。
他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么而活,又活得是否有意義
而這一切的答案,無疑是讓他失望和悲傷的。
我懂。
就在亨利即將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并看到了一張臉dashdash他自己的臉。
從亨利身上獲取了一部分dna的暗水,將自己的臉變成了亨利的模樣,并用亨利的聲音對其本人道我都懂
暗水通過dna獲得的,不僅是擬態能力,就連目標的記憶也能一并取得,所以他才會說這話。
但很遺憾,放棄了抗爭的妥協者,便無法再選擇自己的活法而沒有信念的戰士,則連選擇死法的權利都沒有。
這是亨利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似乎也是一個徹底自省后的他,站在超我的立場上對他自己的人生的一次總結。
三點五十三分,第五獄dashdash陰泉寒夜。
因為四、五、六獄在同一層,所以方相奇開的入口直接通到了中間的這一獄;從這里往東就是第六獄、往西就是第四獄。
薛叔下到這一層來,本是想跟杰克會合的,但他探索了半天,看到的卻只有尸體;獄警的、犯人的都有,就是一個活人也沒見著。
你要是來找squo他rsquo的話,已經晚了喲。
正當薛叔在思索杰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狀況時,忽然,一個宛若喉癌晚期般的沙啞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薛叔循聲回頭,但見在十米開外的一個走廊轉角處,出現了一道藏在拐角陰影里的人影。
那人影伸出了一條胳膊,懸在半空,其手上,還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薛叔自然認得出來,那頭是杰克的。
我猜你是這兒的犯人沉默了兩秒后,薛叔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試探道。
呵呵呵這不明擺著嗎那躲在拐角的人陰笑著回道。
那么能不能勞駕你告訴我,你手上提著的那位,現在去哪兒了薛叔又問道。
你是想問他的身體在哪兒嗎對方笑道,呵如果你是想幫朋友收尸的話,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反正你馬上也會死在這兒的。
他話音落時,薛叔卻是一臉的不屑,轉身欲走無聊透頂不說就算了。
想跑那人見薛叔要走,沙啞的嗓音竟立刻變得尖銳起來,他的身影也從拐角處消失了。
下一秒,一個足有卡車頭那么大的腦袋從薛叔前方的天花板內冒了出來,它滿面猙獰地湊到了薛叔的眼前,張開血盆大口,朝著薛叔沖吞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