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監獄的逆十字成員們,此時都已集中在了這層的監控室中。
此前被禁錮在隔離層里的副監獄長卡爾iddot馮iddot貝勒,也已被帶到了這里。
事到如今,他已沒有抵抗的理由了,就算他能把在場的這些入侵者們全部殺光,也已改變不了九獄淪陷的事實。
所以,卡爾這會兒只能沮喪地坐在地上,當個悶悶不樂的俘虜。
別以為你們已經贏了在子臨關掉廣播后,卡爾即刻嘀咕著插嘴道,在正規軍的面前,那些只顧各自奔命的囚犯不堪一擊,依我看,真正能活著逃走的人不足兩成
聞言,子臨只是微笑,沒有理他。
倒是蘭斯蹲到地上,看著卡爾,用充滿嘲諷的笑容接道呵謝謝你把這件顯而易見的事提出來再讓我們都復習一遍哈。
卡爾從他的笑容里解讀出了一絲異樣,想了幾秒后,他又道什么意思你們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會有多少死在逃跑的路上那你們為什么還要來劫
副監獄長先生。這時,子臨忽然打斷了他,以一個專業人員的角度,你能否告訴我你認為什么樣的監獄是最牢不可破的
卡爾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問了這么一句,他思索了片刻才回道你這是想向我炫耀嗎
他會這么問,言下之意就是他覺得九獄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安全的監獄了。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子臨說著,也走到了卡爾面前,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對方持平,再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最難攻破的squo禁錮rsquo,并不是任何人造的實體,而是在squo這里rsquo。說著,他便用手指輕輕叩了叩自己的太陽穴。
卡爾這一刻的眼神,說明他還沒抓到事情的要領。
所以子臨接著說了下去在今天以前,所有人都覺得squo九獄rsquo是一個絕對不可能被攻破的地方,無論是聯邦高層、軍方、反抗軍,還是那些活躍在地下世界的殺手、雇傭兵、能力者但凡知道九獄存在的人,都認為這個地方就是squo終點rsquo了。
很顯然,九獄不僅僅是一座監獄,更是一種象征。
squo屠殺rsquo反抗者很容易,但要將那些人squo控制rsquo起來,卻很難。
真正的統治者,必須具備squo使用規則去隨意定奪治下之人生死的實力rsquo,以及squo保障這套規則能順利運行的執行力rsquo。
九獄,就是聯邦政府執行力的一大具象化體現;它的存在,就是在向全世界所有反抗聯邦的人展示無論你是誰、你有多強,我們也一樣有一個可以關住你這種人的地方。
他說到這兒,又停了兩秒,觀察了一下卡爾的表情變化,隨即輕笑一聲,繼續說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子臨將臉湊到對方臉前,直視其雙眼道,攻破九獄,釋放里面的犯人并不是我們的目的,即使那些囚犯出去以后全部死光也沒關系。他頓了頓,重要的是,把squo就算是九獄也是可以攻破的rsquo這一理念,植入人們的思想
聽到這里,卡爾的冷汗已浸透了他本就已經濕了的后背。
他本以為自己眼前的這群人,只是來自于某個比較有實力的反抗組織,其劫獄的主要目的是救出里面關押的自己人;但現在,卡爾只覺不寒而栗。
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監獄,就是人的思想。
推倒思維的高墻,遠比推倒什么深淵之壁要困難得多。
一群瘋子你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理解對方的意圖后,卡爾的神情愈發凝重起來,聯邦政府再怎么腐朽,至少還維持著這個世界的穩定和秩序你們現在這樣,將會把整個世界帶入戰亂之中多少無辜的人會因此而死
無辜的人本來就每天都在死。這回,是蘭斯接了他的話,被自己無法反抗的制度和可悲的人生慢慢折磨死,還是被一發子彈帶走這本就不是一個數量上的問題;我們改變的不是數量、而是性質。
胡說八道卡爾聽了,仍然不服,他怒喝道,全都是些歪理那今天死去的獄警又算是什么性質在制度下活得艱辛的人就算占得比例最高,但也絕不可能是全部,撇開上層階級,還有很多安于現狀的人,你們又憑什么讓那些人陪葬
當然是憑借squo力量rsquo了。子臨又接過了話頭,回道,你以為當初聯邦成立時,就沒有人為此流過血嗎你說的那些瑣事,在時代的大潮中太過渺小了任何的變革都是在沖突中進行的,如果所有人都能達成一致呵那聯邦現在肯定好得很啊,階級這種東西也早就不存在了;人類要是能做到那樣,能學習、長進到那個地步還要我們逆十字做什么
呵卡爾冷笑,那么,將變革的意志強加于這個時代的你們,跟用制度奴役著這個世界的聯邦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沒有說過有區別啊。子臨笑道,還有你小時候,就沒聽過一些坊間傳聞,說當年這個聯邦的成立也和某個組織在背后的推動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