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冰海之下。
耶夫格尼正坐在自己的房間中,望著手中的ien屏幕發愣。
說是房間,實際就是個幾平米的小空間,條件和監獄里的單人間差不多;當然了,在潛艇里,能有這種單間就已經很不錯了。
是第五十四象嗎耶夫格尼一邊看著眼前的屏幕,一邊還在念叨著什么。
此前他把那段信息破譯后,立刻就知道了那十幾個字出自推背圖,但更具體的情況他也記不清了,這會兒查了資料才確定這是推背圖的第五十四象。
前半句的squo磊磊落落,殘棋一局rsquo指的若是我聯邦這百余年來的興衰變化,那言下之意就是聯邦的氣數將盡,這江山已至squo殘局rsquo。耶夫格尼自言自語著,并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是他陷入沉思時常常會做的小動作,而那后半句,即指我聯邦政府早已面目全非,今時污吏當道,粉飾太平,故而百姓也只能squo啄息茍安,雖笑亦哭rsquo
盡管茶宴的立場是維護聯邦的統治,但對于聯邦的那些問題,茶宴的成員們也并不是不清楚。
但清楚,不代表他們就有能力去解決,有能力解決,也不代表就真的可以解決。
朱元璋就曾以為自己可以消滅貪污,而且他有能力、也有決心去做到這點,他甚至把老百姓們最常掛在嘴邊的反貪策略dashdash抓到一個就殺一個也用上了,而且手法還很殘忍。
但他成功了嗎
當一套自我制約力很低或根本不存在的體制,和制定、運行這套體制的人捆綁在一起太久,就會形成一個或多個居于社會上層的階級,這些階級在一代代人的傳承中變得越發牢不可破,他們在固有的體制內享有社會資源的優先分配權,并維系著一種平衡和穩定,任何損害這些階級中任意成員利益的改變,都是極其難以實現的。
過去的百年間,茶宴也不是沒試過要改變聯邦,只是舉步維艱,進程緩慢;有時他們好不容易推行了一個正確的政策,那些利益受損的權力者們便立即在另一個地方又打開了新的口子
再者,茶宴還要花大量的精力去對付反抗組織這種來自外部的威脅,久而久之,他們也就麻木了、迷失了僅僅是維護住聯邦這個存在,都已是全力以赴,對內監督和糾正這件事,到了如今這個時代,基本已被淡忘。
第五十四象頌曰不分牛鼠和牛羊,去毛存尚稱強,寰中自有真龍出,九曲黃河水不黃耶夫格尼的思索仍在繼續,寓意實去名存,亦指久合必分這意思是,那些反抗組織雖然現在看起來已經完蛋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許他們非但死不了,還會借由這次squo鐵幕之炎rsquo的失敗而重生、重組變成一股足以瓦解聯邦的力量。
耶夫格尼越往深了想,就越覺得這段信息讓人不寒而栗,因為這番猜謎般的暗示與其說是恐嚇,不如說是在預言。
若真是預言的話,那又可以有兩種解讀其一,是預示他們這次鏟油漆行動的失敗;其二,是在預示整個聯邦的失敗將以此役為。
耶夫格尼并不知道逆十字布局的全貌,事實上,他連冰山一角也還沒看到,但強烈的不安已然在他心中植下,謹慎的他,很快便做出了一個決定dashdash呼叫增援。
不管這批增援有沒有必要叫,或者叫來能不能派上用場,總之先叫來再說;反正現在東歐的戰亂也已經平定,聯邦的兵力還挺充裕的,叫點過來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