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局,二本場。
龍之介的強運有所緩和,其牌面雖好,但中規中矩;艾瑞克的手牌倒是比起上一局開始時好些了,而霍普金斯……拿到了一手極糟的起始牌。
星郡賭王那從容的冷笑,已徹底在臉上消失。
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上一局榊一定是出千了,但他并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假如這一局榊無視他的威嚇,把剛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那龍之介豈不是又要贏一手大牌?
當然了,即便如此,霍普金斯也還有退路;因為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絕不會給龍之介點炮的,而艾瑞克在他的暗號指示下,同樣不會點;如此一來,龍之介要胡牌就只有靠自摸,而一旦他自摸了,榊也得付出點棒,從而讓這個半莊提前結束。
也就是說,這一局他們只要不給龍之介放銃,哪怕龍之介還能贏,也無法繼續連莊,這個半莊會到此結束——損失,不會太大。
然而,此刻的霍普金斯并不知曉,這“還有退路”的想法,會成為接下來某種異變的開端。
第九巡,霍普金斯,打三索,聽牌。
賭王畢竟是賭王,即便起手牌糟糕透頂,他還是在十巡之內重整了河山。
可惜此時艾瑞克的手上并沒有可以給他送胡的牌,所以他們還得等一等;不過,看龍之介還是一副離聽牌挺遙遠的樣子,他們覺得也等得起。
“打三索啊……”榊看著霍普金斯打出的牌,笑道,“呵……這種情況下,我還以為你會把八餅扔出來呢……”他頓了頓,“是怕萬一八餅點炮了會讓別人胡到寶牌嗎?”
“避開不必要的風險,有什么問題嗎?”霍普金斯冷冷接道。
“問題就是……你的打法太虛了啊。”榊道,“如果真有‘絕對不會點炮’的自信,這個地方就應該打八餅的不是嗎?而且看臺面,我和龍之介明顯都還沒聽牌的樣子,為什么你沒有立直呢?你那手牌……選擇打三索聽牌以后,還有什么換牌迂回的空間么?”
“哼……我可不需要排名墊底的人來教我怎么打麻將。”霍普金斯的這種回應,其實已說明他找不到什么牌理上的反駁依據,只能去扯別的東西了。
“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來教你的。”榊邊出牌邊道,“你那種裝模作樣的打法,既不能給對方帶去壓力,也無法引來運氣……看你也一把年紀了,再去指導也已經晚了。”
在他們說話之間,又是兩巡過去,霍普金斯和艾瑞克都沒有摸到有效牌,而榊……
“荷官大哥,明牌(OPEN)立直這里是認可的吧?”他忽又抬頭問了旁邊的黑西裝一個問題。
“認可,算二番。”黑西裝的回答也是簡明扼要。
“好嘞。”得到確認后,榊當時就把自己最后的一根點棒一扔,“立直。”隨即就把手牌直接攤了下來,“明牌。”
“這小子……”霍普金斯的冷汗就這么下來了,他看著對方攤開的手牌心道,“知道從我們這里胡不到,干脆就明牌立直等自摸,反正輸多輸少對他來說都是一把的事,他也不怕自己會點炮;而且……他故意和我聽了相同的牌,擺明了告訴艾瑞克,要是想給我送胡的話,就會被他截胡……
“另外,方才他跟我挑釁想必是假,真正的意圖是想通過跟我的對話去暗示荒井——我聽了什么牌;而得到了提示的荒井,自是不會再打任何危險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