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你是子臨嘛……”穆罕穆德用他那異常的沙啞嗓音,和淡定的語氣應道,“現在逆十字是你在話事對嗎?”
子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現在茶宴是你在話事嗎?”
穆罕穆德明白對方的意思:“茶宴向來是由代號為‘龍井’的成員做主的,這你應該知道。”
子臨聳聳肩:“逆十字向來都沒有什么真正的話事人,這你也應該知道。”
“這樣啊……”穆罕穆德冷笑一聲,“呵,那你好像沒資格跟我聊天啊。”說著,他又拿起了剛才放下的筷子,在桌面上掇了掇,準備接著吃飯。
“如果每次我聽到‘資格’這兩個字從你這種下賤的人嘴里說出來都能得到一塊錢,我現在絕對已經是百萬富翁了。”子臨道。
“注意你的措辭,年輕人。”穆罕穆德被罵了也沒生氣,只是悠然地將食物放進嘴里,并一臉滿足地嘬了幾秒。
“我所用的措辭,只是在描述顯而易見的事實,這并無不妥。”子臨微笑著接道,“你人模人樣地坐在那兒,吃著中式的早餐,喝著上好的茶葉,卻播放著與之格格不入的音樂來附庸風雅,這叫不倫不類;你拿筷子的手太過靠前、連中線都沒過,這叫貧相;你對齊筷子的時候掇了桌子,這叫粗俗;你吃東西的時候喜歡放嘴里嘬幾秒,這叫窮酸;你犯了這么多傳統規矩的忌諱卻不自知,這叫無知;你得了個‘龍井’的名頭就以為自己‘做主’是理所當然,這叫自大;你搞了點賊喊抓賊的戲碼自以為精妙絕倫、且已大功告成,這叫愚蠢;你在跟身為逆十字成員的本大爺對話時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尊重和敬畏,這叫作死……
“綜上所述,你這個一副窮酸相、粗俗、無知、自大、不倫不類的作死蠢逼,竟認為我跟你談話還需要所謂的‘資格’,這叫給臉不要……即,下賤。”
子臨在說這段話的時候,穆罕穆德整個人都僵住了,其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穆罕穆德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么噴過,最氣的是他愣是找不到反駁的點。
“現在聽好了,我今天特意來聯系你呢,只是為了告訴你兩件事。”子臨也沒等他回答,便接道,“其一,不要以為你做下的這件事是終結了亂世,恰恰相反……那只是這場大戲的第一幕。”
他頓了頓,接道:“其二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子臨忽然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你覺得成就了此刻這首曲子的人是創作它的巴赫呢?還是演奏它的樂師呢?”
“你什么意思?”穆罕穆德并未直接回應這個聽起來像是陷阱的問題。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茶宴’是一首曲子,我希望你能演奏得更用心些。”子臨笑道,“這樣等巴赫來打你耳光的時候,你至少還能用‘盡力了’來給自己辯解一下。”
穆罕穆德逼視了子臨幾秒,著實沒想通對方的弦外之音,故而回了四個字:“不知所謂。”
“我的話你不用現在立刻聽懂,你要真懂了,反而會讓事情少了很多樂趣。”子臨接道,“總之,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兩件事……希望你能打起精神、別急著慶祝只存在于自己想象中的那份‘勝利’,因為逆十字和茶宴、和聯邦之間的游戲……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