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卡門卻是突然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柏瑞被她問得一愣:“呃……您說什么?我不太明白。”
“剛才被你放進去,和蘭斯談話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卡門面無表情的、用頓挫分明的語氣,重新問了一遍。
雖然她這話里沒有任何恐嚇的詞匯,但她的眼神和氣勢,以及這話的內容,皆讓柏瑞明白了……繼續扯謊下去對自己沒什么好處。
“雷蒙德·福克斯。”兩秒后,柏瑞收起了自己的演技,用略顯沮喪的口吻回道。
“哼……”聽到這個名字后,卡門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首席檢察官是嗎……”
卡門和蘭斯當年在法學院是同學,她自然也聽過雷蒙德的名字,畢竟雷是導師們口中的“正面典型”。
“那么……”卡門臉上的笑容很快消逝,仿佛從未出現過,“柏瑞警官,他們去的是哪家醫院?”
…………
同一時刻,幾公里外的一輛救護車上。
插爆了自己右眼的蘭斯,這會兒正若無其事地坐在輪椅上哼著小曲兒。
他的左手被手銬銬在輪椅上,右手則拿著一塊醫務人員給他的紗布,摁著自己右邊的眼眶。
至于他那碎掉的眼珠子和那支鋼筆,自是早已經從他眼窩里被一同拔出來了;盡管誰都能看出這眼球九成九是不可能再用了,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把那兩樣東西放進了冰盒一并帶上。
“你這效率不行啊,雷。”看著臉上、衣服上都沾著血,但還在埋頭修改協議的雷蒙德,蘭斯還不忘用悠然的語氣嘲諷道,“萬一在我們到醫院之前人家就飆車追上來把我們截停了,而你還沒把合同弄好,咱可就功虧一簣了哦。”
“你要是閉上嘴,就幫我了大忙了。”雷蒙德也很急,他頭也不抬地盯著平板,緊鑼密鼓地修改著一些細則。
“要不然……我來吧。”但蘭斯還是不依不饒,“你來幫我止血,我一只手也很快就能搞定的。”
干雷蒙德這一行的,一般只有他們對別人說“你行你上”,但今天他竟然聽到了“放著我來”這種要求,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有點屈辱,但他也是真沒有心情和時間去還口,干脆就無視蘭斯,悶聲不吭地繼續集中精神做手頭的事。
然,幾分鐘后,蘭斯那句似乎是隨口說出的“萬一人家飆車追上來”——成真了。
問到了醫院地址的卡門一刻也沒耽誤,當時就回停車場取了車,并往車頂上放了個警笛,一路狂飆著就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