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賈馬爾和丹尼爾一同離開、走進叢林的聲音;即使不用眼睛確認,燕無傷也大致能推測出,是賈馬爾起來之后給了丹尼爾一個眼神或手勢,把他叫走了。
待他們走得遠些了,燕無傷……也動了起來。
這一刻,燕無傷稍稍認真了一下,從起身、到移動、甚至到步入叢林,他都沒有發出絲毫的響動,即使是他自己,如果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也無法察覺這種“無聲動作”。
他并不擔心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營地里會有人起來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像那種狀況,只要他說自己是起來撒尿的就能蒙混過去。但若是被賈馬爾和丹尼爾發現他偷聽,事情就復雜了,所以他才隱匿了自己的聲音。
一步,一步……燕無傷跟蹤那兩人時,每一步都踏得非常謹慎,以防對方在路過的地方留了什么偵測的手段——這類手法他見得太多了,燕無傷自己也是個中好手,比如說,在烏漆嘛黑的地方悄悄撒把碎土,然后從那兒路過,過會兒折返時若是看到上面有鞋印,立馬就能知道剛才有人跟來過。
“我叫你過來是為什么,你應該清楚吧?”不多時,賈馬爾和丹尼爾就停住了腳步,賈馬爾也不出意外地率先開口發問了。
燕無傷一看那兩人停步,便也立即找了個安穩的地方藏好,同時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壓了下去,整個人都靜若磐石。
“因為我叫你‘打黑拳的’?”丹尼爾聽到了賈馬爾的問題,將下巴一揚,淡定地回了一句。
此前,丹尼爾在人前說話一直都是種GAY里GAY氣的樣子,措辭也比較文雅,他唯一一次用直男感十足的口氣說話,就是他救下何懷,并呵斥賈馬爾的時候。
但眼下,丹尼爾一開口就是這種口風,好似這才是真實的他……
“你認識我?”賈馬爾又問道。
“哼……”丹尼爾冷笑一聲,“我確實認識一個叫賈馬爾·查韋斯的格斗家……如果你把一個沒什么天賦更沒什么名氣的落魄拳擊手也稱為格斗家的話。”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我這人對于那種‘兩個男人光著膀子互毆’的運動也沒什么興趣,但我對賭博還是蠻有熱情的,所以我偶爾也會去看幾場地下拳賽。正巧,在我看過為數不多的黑拳賽中,其中一場便是由賈馬爾·查韋斯,對陣當時的地下拳王‘猛虎泰格’,也就是……你。”
泰格的臉沉了下來:“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是的。”丹尼爾回道,“但我也懶得揭穿你,其一,我覺得‘泰格’也不一定就是你的真名;其二,揭穿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還會讓我蒙上‘一個和黑市拳有關的人’的負面印象。”
“但昨晚,你在扶那個廢物的時候,還是把我的身份說出來了。”下一秒,泰格瞪著他,用責怪的語氣接道。
丹尼爾攤了攤手:“我也是一時嘴快,等我回過神來,話已經出口了……
“不過,你那時也的確有點兒過分了不是嗎?
“我倒也不是在乎那個廢物何懷的死活,但真要因為你那一推,導致有人當場身亡了,那接下來冉向天肯定會借機發動對你的聲討,讓你償命。而你……也絕不會坐以待斃,繼而就會引發打斗乃至廝殺。
“考慮到你是能力者,那個燕無傷也是能力者,你們真要打起來了,那局面不好收場啊……到時候你倆殃及池魚,你說我是出手好還是不出手好呢?
“綜上所述,我在瞬間做出的判斷,讓我選擇救下了何懷,大事化小、息事寧人。”
泰格聽到這兒,接道:“看來你也不是什么造型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