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算我一個吧。”龐浩業攤開雙手,順勢接道。
“喂!你們兩個!認真的嗎?”志村這下可有些急了。
希文用不置可否的語氣接道:“我只是個神速者,攻擊上限一目了然;我已經很清楚自己不具備擊敗或者殺死他的能力,至于他能不能殺我……我覺得倒是可以的,雖然我應該能逃得了一時,但我想如果他有那個決心,整個地球都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
另一邊,龐浩業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就不解釋了吧。”
他的確是沒什么好多解釋的,剛才的事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在子臨面前毫無意義。
至此,七名護衛官中,已有三人放棄了對子臨的挑戰;當然了,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方才的施為,也只是在“給自己一個放棄的理由”。
若他們和志村一樣是鐵桿的鷹派,那應該還是會再嘗試繼續戰斗下去的,但很顯然,這三人不是什么主戰派,比起對聯邦的忠誠,他們都是更在意自身的安全和利益……如今子臨明確表示愿意給他們一條后路,他們肯定不會輕易將其斷絕。
至于作為護衛官的職責,意思到位也就行了,就剛才那幾番嘗試,換了別的對手早就掛了。
“萊文斯先生……”終于,一直沒開過口的塔佩,眼見如此,也忍不住開口了,“你的意見如何?”
“你是在問我要不要投降嗎?塔佩。”巴德聞言,頭也不回地應道。
“可以說是吧……”塔佩道。
塔佩是一個政治立場很雞賊的家伙,就像我們的宇宙中某島國的一些溫和派右傾分子,一邊宣揚著兩國友好、文化無國界之類的論調,一邊做著給戰爭洗白的事情;他們看似一直在輸出著一些不左不右的充滿理智和思辨的和平論調,實則卻是在用暗藏的雙標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塔佩就是這樣,他總是擺出一副熱愛和平的姿態,強調著戰爭給那些無辜的聯邦子民們帶去的苦難,但從來不談聯邦對反抗者們犯下的種種罪行;他對那些戰爭罪犯棄政從文/從商/或投身教育的行為表示欽佩,對那些做著慈善的財閥寡頭們贊不絕口,卻好像看不見這些人的雙手和資本上都沾滿了鮮血。
這種人的強項就是將一朵朵生長在尸山血海上的白蓮花拿出來裝裱,然后拿去給那些生在和平年代、腦滿腸肥、因為興趣愛好就可以將民族的苦難和恥辱拋諸腦后、連基本的歷史觀都沒有的蠢貨去嗅,接著那些蠢貨就會和他一起高呼著友好、和平,心安理得,覺得自己也成了一朵朵不被人理解的白蓮花,完全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人利用的。
可以說,像塔佩這樣的“鴿派”,反而會比鷹派帶來更大的殺傷。
如果他是聯邦的領袖,他一定會立即坐下和反抗軍談判投降,只要能為聯邦留下一批核心人員,他甚至不要地盤都可以。
若談判成功,他就會和這批人一起作為“弱勢群體”留存下來,到那時,他們就是“少數的聲音”了,他們可以在新政權的治下通過文化侵蝕和輿論戰的方式去爭取支持者,慢慢地得到更多的話語權,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相較于志村在這種僅僅留戀于聯邦帶給他的榮華富貴的家伙,塔佩才是對聯邦這一存在真正保持著忠誠的存在。
這種人反而不會做些患得患失的事情,他們看得比主戰派的人更長遠;面對子臨,或者說面對現在的世界形勢,塔佩從一開始想的就是投降。
但他這種投降,就像那種在投降詔書里寫自己此舉是為了世界和平的人一樣……他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也不覺得自己輸了,這只是一種策略,一種暫時的退讓。
“嗯……塔佩。”一息過后,巴德沉吟了一聲,應道,“有句話,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什么?”塔佩也是一愣,因為他平日里和巴德也不是很熟。
“比起護衛官來,你真的應該去當政客才對的……”巴德如是回道。
而就在巴德說話之間,塔佩忽然露出了一種極度痛苦的表情,并雙腳離地,升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