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再多話,一前一后,默默走回了別墅內。
在藥劑師的帶領下,燕無傷被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的位置就在泳池斜上方,從房間里的落地窗可以將整個別墅的后院一覽無余。
進屋后,兩人便分別在窗邊的兩張沙發椅上落座,他們中間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純金的煙盒,和一瓶已經喝掉了三分之一的威士忌。
“來一支嗎?”藥劑師剛坐下,就打開煙盒,嫻熟地叼起了一支煙。
“可以。”燕無傷也不跟他客氣,來者不拒。
于是,藥劑師隨手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了一個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煙,又順手給燕無傷也點上;接著,他們各自猛抽了一口煙,又各自用舒暢的表情吐出了一陣氤氳的白……仿佛那一刻,除了這口煙,這世上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但在那短暫的片刻過后,當煙霧漸散,男人們,還是要開始做他們該做的事。
“我猜,你是代表帝國來的吧?”還是藥劑師率先開口了。
“何以見得呢?”燕無傷也不介意和對方多聊幾句。
“如今的聯邦,已沒有像你這樣的人物了。”藥劑師道。
“也就是說,曾經的聯邦,有派過像我這樣的人來找過你咯?”燕無傷問道。
“呵……那倒也沒有。”藥劑師聳肩道,“靠自身能力便可完全免疫我布下的化學防御的人,你算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過聯邦那邊也不全是傻瓜,他們會派無人機、機器人、還有穿著防護服的改造人來跟我接觸……呋——畢竟我也和吉梅內斯家族合作很多年了,而吉梅內斯他們家說到底還是背靠著聯邦吃飯的,所以聯邦對我的一些情況還算比較了解,來之前就有了防備。”
“嗯……”燕無傷點點頭,抽了口煙,“既然聯邦來找過你、且聽起來還不止一次,你又為什么始終沒有出山去幫他們呢?再進一步說……面對你再三的拒絕,他們竟然沒有來硬的?”
“哈哈哈……”藥劑師快活的大笑了幾聲,“你怎么知道他們沒來過硬的?”他頓了頓,收斂了一些笑意,“隨著他們在正面戰場的節節敗退,他們對于‘生化武器’的訴求也是越來越強,然而他們自己養的科學家并不能滿足他們那‘只能毒死敵人、最多可以毒死賤民和士兵、但毒不死我們聯邦權貴’的特殊需求……所以他們勢必得來找我,而‘找’到了最后,也就變成了‘抓’……”
“但你并沒有被抓住。”燕無傷接了一句。
“是啊,我也不是那么好抓的。”藥劑師歪了下頭,又抽了口煙,“不過我也被他們搞得很煩,不得不通過頻繁的搬家來躲避他們的騷擾……呋——現在就好多啦,他們已經沒有余力再來找我了。”
“可我來了。”燕無傷道。
“你?”藥劑師看了燕無傷一眼,“呵……你不一樣,你帶來的訴求,即帝國的訴求,應該不會像聯邦的那么難辦吧?”
“的確。”燕無傷點頭,“不難辦。”
“我也是識時務的人,既然當今天下已是帝國的天下,那我也沒必要跟你們對著干。”藥劑師接著說道,“我就這么說吧……只要你們能保證我的生活品質不降低、甚至是略有提升,那我自然也可以為你們提供服務,比如……給你們那些見不得的人‘臟活兒’提供些技術支持,呵呵……你們要我做的無非就是這類事對吧?”
他對自己的定位,確是蠻精準的。
一個能開發出“螳螂”和“天鵝絨”這類藥劑的人,除了要有過人的才華,道德底線的缺失也是必須的;最關鍵的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做這種不人道的骯臟勾當的頂尖行家,而且他這樣的人在任何時代都會有市場。
“你……只猜對了一半。”不料,燕無傷接下來的回應,卻并沒有按照藥劑師的設想而展開,“帝國的確需要你的服務,但不會給你要的那種待遇。”
“哦?”藥劑師聞言,也不慌亂,“怎么?原來那位子臨皇帝,是那么小氣的人嗎?還是說……他連判斷我這樣的人到底有多少價值的判斷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