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島所在海域。
一架黑色的輕型飛梭在海面上疾馳著,并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了天選島。
按理說,島上的自動防御系統不會將這種沒有經過系統認證的不明目標放進來的,但今天……防御系統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架飛梭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便登陸了。
艙門打開后,一名男青年從飛梭中探出身來,朝四周張望了一番,緊接著,他便折返回去,獨自把一個尺寸比棺材還大一圈的金屬艙從飛梭里推了出來。
雖說這個金屬艙底下是有輪子的,但其重量至少也在一噸上下,能獨自推動這種設備的人,自不是一般人。
下了飛梭后,這男青年也沒把飛梭的艙門關上,直接就推著金屬艙離開了。
他好像認識島上的路,沒走多遠,就在一個通往島嶼內部的入口前停了下來;他站到身份識別裝置的前方,掃描了雙眼的虹膜,并用大拇指在一個感應器上摁了一下。
大約五秒后,那個裝置發出了【虹膜檢測中……DNA校準完成,身份確認——月下部光秀】的語音提示,隨后,入口的自動門就開啟了。
當然了,我們都知道,這個“月下部光秀”,并不是真正的阿秀,而是把大腦移植到了阿秀身體里的崇宮廉仁。
長話短說,十分鐘后,崇宮廉仁已然把那個金屬艙以及在艙里“沉睡”的冼小小送到了一個隔離室內,而他自己,則來到了珷尊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不會令我失望的。”姬珷看著眼前的這個“阿秀”,毫不吝惜贊美之詞。
“大人您過獎了……屬下身陷敵營多日,讓您擔心,實在有愧。”崇宮廉仁也非常入戲,畢竟他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以練習怎么冒充阿秀,再怎么也不會演得太差。
“呵……”姬珷笑了,“我沒什么擔心的,‘月下部光秀是不可能背叛我的’,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只是……你竟然能把冼小小也送到我面前,這著實是令人驚喜呢。”
“的確,將她帶回費了不少功夫……”崇宮廉仁道,“但這也是屬下應該做的,不足多言。”他順勢就把這個話題中的細節一筆帶過,并接道,“重要的是,如今兩名‘現實修正者’都到了大人您的手里,如此一來,大人的霸業自是指日可成。”
“哈哈哈……”姬珷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是啊,我真得謝謝子臨,特意讓你把冼小小也給我送來呢。”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倒也沒什么問題,但內容……不對勁兒。
不過,崇宮廉仁好歹也是神武會的首領,自詡櫻之府皇室正統的男人,不至于因為這么一句話就亂了方寸或是現出破綻,他還是用阿秀應有的正常反應道:“大人,這是何意?”他微頓半秒,“莫非是在試探我?”
“試探你?”姬珷將這三個字重復了一遍,“我為什么要試探你?”他接道,“從你來到我面前,到現在為止,我有叫過你一聲‘阿秀’嗎?”問完這個問題后,他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直接稱呼對方為,“……崇宮先生。”
這下,崇宮廉仁的臉色終于是變了。
崇宮可不是那種將忠誠擺在生命之前的男人,正相反,為了自己的血統能延續,為了他那“天皇夢”可以繼續做下去,其他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可以舍棄的。
他今天會來這里的前提是……他覺得自己會很安全,但現在,當這種安全不再保險時,他無疑得先為自己考慮一下,而不是為了什么第六帝國把命丟在這里。
“既然尊下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也沒什么好多說的了。”崇宮廉仁道,“就是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哼……”姬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這種人,還能怎么處置呢?”他娓娓言道,“誰贏,你就幫誰;誰能給你要的東西,你就奉誰為尊;然后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則永遠都是——‘唯有自己的血統才是真正的皇室正統,總有一天你的家族會鯨吞天下,當然退而求其次保住櫻之府那一畝三分地也不錯……’”他把崇宮廉仁的心思總結得十分到位,就是話說得比較難聽,“殺了你,有點可惜,畢竟你有一定的辦事能力,只要我比你強,能壓住你,你便是個可用之人;不殺你呢,又覺得有點膈應,你的格局和三觀讓我覺得很不舒服,而且你終究是個隱患……”
他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崇宮廉仁的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