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臉被打偏,臉上卻笑意不減。
喬如意這巴掌用了所有力度,掌心發麻。
她雙眸發紅地盯著面前的男人,張了張干涸的唇,發出了這幾天的第一道聲音。
“凌澈呢?”她問。
聲音卻嘶啞地厲害。
秦朝臉被打紅,舌尖頂了頂腮,笑道,“死了。”
“啪”地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喬如意紅著眼咬牙,“你為什么沒死?”
秦朝非但沒惱,還笑著,“是啊,我為什么沒死。”
他爸死了,凌澈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他沒死。
他親眼看見了墨西哥總部的那場爆炸,他也親眼看見他父親的事業在那場爆炸里毀于一旦。
他“呵”地笑了一聲,“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
喬如意雙眼紅得滴血,平緩的呼吸逐漸加重,垂在身側的兩只手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骨戒泛白。
“他在墨西哥親手殺了二十個你們口中那些善良無辜的人,取得了金煥的信任,然后制造了那場轟動國際的爆炸案。”
秦朝輕笑,“他以為金煥被炸死就天下太平了,他就能平安無事地回國見你了。他沒想到金煥也留了一手,在他準備回國的飛機里裝了炸彈。只要他上飛機回國,飛機就會爆炸。”
說起來也真可笑,他本來也會死在墨西哥那場爆炸案里。
但凌澈臨時把他支開了。
他計劃了所有人的死,唯獨放了秦朝。
秦朝笑著,眼尾卻染上了一抹紅,“喬如意,你知道他為什么不殺我嗎?”
喬如意滿腦子都在想著,凌澈當時登機的時候一定是以為事情圓滿結束了,滿懷期待地回國來見她。
卻沒想,葬送在了回家的路上。
秦朝盯著她通紅的眸子,冰冷的槍支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因為在訓練基地出任務的時候,我用這兒給他擋過子彈。”
聞言,喬如意詫異地抬眸看向他。
秦朝看著眸子,仿佛從她眼里看見了凌澈。
他依稀想起他跟凌澈認識的那年,他才十二歲。
那年假期,他被沒有什么印象的親生父親趙興帶出了國,二話不說丟進了訓練基地。
剛進去的他,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可憐蟲。
就在他以為他要被人欺負死的時候,一個長得特別好看跟他有著一樣東方面孔的男孩出現幫了他。
那個男孩很強,強到年紀不大卻手段狠厲,基地里不少人都怕他。
秦朝只知道他的代號叫l.c,但不知道他本名。
秦朝像跟屁蟲似的問了他三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凌澈。
跟他一樣,是華國人。
那年凌澈才十四歲,但已經訓練四年,在基地里有著很突出的成績,是被瓦倫當接班人培養的。
十二歲的秦朝總是跟在凌澈身后,所以自然也沒人敢再欺負他。
那時候的凌澈話不多,好看的臉和眼神總是冷冷的,像個冰塊。
但那樣冷漠的他,會主動教秦朝練槍,教他格斗,教他拳法,教他反偵察訓練,把他學到的都傾囊相授。
十二歲的秦朝問十四歲的凌澈,“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那時候,他淡漠地掃他一眼,只說了一句,“你挺像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