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走私……鋼材的事要是出事會出人命的啊,我哪敢拿命開玩笑啊!”
警戒線外那些看熱鬧的工人眼睛被這一幕吸引過來,小聲議論紛紛,有人指指點點,
“這不就是那個陳躍的廠子么?聽說昨晚就有人舉報,說他們生產的鋼材不合格!這次可攤上大事了。”
“嘖嘖,還劣質鋼材呢,這要是出了事故,砸死人怎么辦?我看他這廠子早就該查了!”
“哎呀,這可是姜祿的貨啊!聽說他這一批鋼材是用來趕大項目的,這下好了,鬧出這么大動靜,姜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小點聲,沒看到姜祿人都來了嘛!”
“誰知道啊,這背后會不會還有更大的貓膩?我聽說舉報的內容挺具體的,怕是有人早就盯上這廠子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人群不時望向陳躍的方向。
姜祿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是強忍著一拳招呼過去的沖動,但是下一步到底該怎么走,他得用腦子。
他當然知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舉報——馬長風這個人,上次明面上跟他不對付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成啊,”
姜祿忽然往前一步,眼神沉如深海。
“警局是吧,好,我去。”
他猛地扭頭對陳躍吼了一聲,“你,還愣著干嘛?給我起來,這事兒你得跟我走個清楚。要是敢撒謊,別怪我收拾你!”
陳躍如遭雷擊,一咕嚕爬起來,連滾帶爬般地跟在了姜祿背后。
而馬長風見狀,倒顯得悠閑無比,他站在原地整理了下制服,眼角余光掃過姜祿。
“姜老板,那就恭候大駕了。不過,別急嘛——有時候,人太急了,容易摔跤。”
警車的發動機一陣轟鳴,車廂內卻沉悶得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陳躍坐在后一排,一分鐘不到就憋不住,開始嘀嘀咕咕個沒完:
“到底誰啊?誰這么缺德,不就生意做得比人家好一點么?至于這么害人么?咱們都是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也能干得出來?”
他話里夾槍帶棒,顯然是逮著誰不順眼就把鍋往誰身上扣。
不過沒人理他。尤其前排的姜祿,懶洋洋地靠著椅背,雙目微閉,面容森冷得像塊寒冬的玄冰。
姜祿不是沒想過。
周圍這點小打小鬧,換做別人,他或許還真會猜不出來,但馬長風?呵,
警車晃過一個轉彎,陳躍不自覺地往姜祿那兒靠了靠,小心翼翼地叫了聲:
“哥,咱真就這么去了?”
姜祿嗤笑了聲,眼睛都沒睜開,說:“那你還想不去?”
陳躍賠了個笑臉,悻悻縮了回去。
一路無話,車窗外的景色一片片地變幻,直到警局那拔地而起的蒼灰色建筑出現在視野里,警車一個剎車,穩穩停在了門口。
“喲,到了。”
馬長風一臉假笑地轉過頭,神態輕佻得不行。